她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没必要提起来博同情。
做生意的第一点,无论自己发生什么事,都不是迟到或者失信的籍口。
她迟了一个小时送笋,孙国强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孙国强本来憋足一肚子的气要开骂的,可一看叶春妮又是主动搬笋又是诚恳道歉,再看她赶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样子,骂人的话咕一声又吞回头,只是没好气说了句:“下次注意时间,幸好今天的午餐需要用到春笋的菜式不多,要是耽误了领导用餐,我也不能再要你的笋了。”
“对不起。”
叶春妮道歉了一句,顺势又把一包烟塞给孙国强。
“孙采购,我会注意时间,下次不会再迟到。”
孙国强推搪了一会,最后还是把烟收下来。
和上次不同,这次孙国强拿到烟后,当场拆开包装,抽了一根出来点上。
叶春妮看他满脸愁容的样子,轻声问道:“孙采购,你有什么烦心事?”
要换做其他人抽闷烟,叶春妮可没闲心管。
但是孙国强不同,用后世的话来,孙采购目前还是她的甲方爸爸,为甲方爸爸排忧解难,也是生意上的一门手段。
孙国强连抽了几口,才唉声叹气的说出来,“一想到等会儿又要去学校见老师,我就头痛。”
“为什么要去见老师?”
“都是我家那浑小子!”
仿佛说到了痛点,孙国强咬牙切齿的就是一顿骂,“不缺他吃不缺他穿的,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大学!结果他倒好,三天两头的考个鸭蛋回来,要不是他妈拼命拦着我,我都要抽死那浑小子了!”
叶春妮哂笑。
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家里的学生如果成绩不好,做父母的都是头痛。
她随口应了一句:“小学生玩性大,等到他的心定下来后,就会知道读书的好处了。”
“如果还是小学生我也不急。”孙国强又连吸了几口烟,“他都初三了,六月份就要参加中考了。这个成绩,他考个屁!连个中专也考不上!”
城里的人比农村的人看得更远,特别是像孙国强这种职工家庭,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考上大学,让国家安排工作。
再不济,就考个中专吧,这年头中专生国家也会安排工作的。
偏偏自己的儿子是个学渣,夫妻两人整天在家唉声叹气,成绩也没能提高一分。
“我看那浑小子就是个泥腿子的命!”
孙国强又骂了一句:“我看以后去哪个农村里弄一块田,让他这辈子都种田算了。”
“成绩不行找补习的老师。”
叶春妮随口给个建议:“哪门功课弱的专补习哪科,现在才是三月尾,离六月还有几个月时间,来得及把成绩提上去的。”
孙国强楞了有几秒。
“叶同志,你说啥?补、补习的老师?”
叶春妮怔了怔,不答反问:“现在教育界里还没有出现补习的老师?就是那种去家里给孩子补习的。”
孙国强更楞了,教育界?
这种形容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叶同志说话也太特别了吧。
“叶同志,学生们在学校上课才有老师的。至于你说去家里……”孙国强呃了声,“住家保姆我才听说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春妮明眸里的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