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没有选择追问,他伸手压了压她发顶有些凌乱的头发,温声安慰道,“安然,你应当明白,因为在意才会滋生烦恼,只有不在意,不关心,才会活得轻松一些!”
“那你活得轻松吗?”安然睁大眼睛反问他。
“或许吧!”陆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安然听到他的回答却是笑了,她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眉眼弯弯,眼底有星星闪耀。
她说,“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在意的人或事,那活着有什么乐趣呢?”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陆衍哥哥,干嘛活得这么寡淡呢?其实,人世间的烦恼,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安然说完,在他微愣的瞬间,顺势拿起一旁的可乐,打开喝了一口,甚至不忘挑衅一下陆衍,发出满足的喟叹。
人世间的烦恼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这句话是沈志诚曾经告诉她的,彼时的她不懂,她问爸爸,烦恼又怎么会是乐趣呢?明明是相反数呀。
爸爸最终没告诉她答案,安然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后来他离世后,安然似乎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只要在意的那个人在身边,那一切的琐碎和烦恼也会变得有趣起来。
然而,此刻的陆衍如同当时的她一样,显然没有听懂。
他眸色又暗沉了几分,在沈安然为自己的小心机得逞而洋洋自得时,他突然用力将她揽进怀里,不容拒绝,他说,“乐趣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寡淡!”
他嗓音有几分沙哑,安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衍,我现在很烦,你不要添乱好吗?”
陆衍唇角勾起一抹笑,在安然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然后扔到床上。
床单是靛蓝色的,是陆衍亲自挑选的颜色。当身上之人压上来的那一瞬间,安然紧紧揪住床单,嘴里吐出威胁的话,“陆先生,三思而后行啊,我现在心情不好,小心我揍你!”说着她双拳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主动出击。
陆衍眼疾手快,单手将她的双手按过头顶,俯身吻在她迷离的双眸上,然后慢慢下移,吻在她鼻尖、脸颊、唇角,直到安然呼吸声加重,陆衍方才埋首于她颈间,灼热的呼吸声激起一层层战栗,安然微不可查瑟缩了一下。陆衍眉眼染上了一丝**,喉间溢出轻松愉悦的笑声,“沈小姐,满足夫妻双方生理需求是你我二人应该履行的义务,还望沈小姐不要违反规定!”
“强词夺理!”安然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索性就近咬在他耳垂。
“沈小姐放心,作为你的丈夫,我一定会尽忠职守,伺候好你的!”
安然说不过他,索性闭上双眼,坦然接受这场浓烈的床事。
一发不可收拾。
混沌之间,安然眼神迷离,似乎发现身上男人耳边氤氲了点点殷红,她太困了,看得不是很清楚,睡过去的那一瞬间,想的却是:狗男人,衣冠禽兽。
此后半年,一年,两年,陆衍用切身实践教会她,什么叫温水煮青蛙。
“陆衍,你就没有在意的人吗?”安然歪头笑道。
“或许没有!”
“一个都没有吗?”
“如果非说一个的话,我在意你!”
我在意你。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又藏着太多伤心的往事,让她有一瞬间的迷离。
“陆衍,做我的同伙吧!”
她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眉眼尽是温柔,一举一动充满诱惑。
“求之不得!”
他牵着她的手,眸光深情,恍惚间,像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月亮,又像是浩瀚无垠的星空。
明亮而疏离。
他说,他们是同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得懂她的伪装以及痛苦。
他说,他们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也可以是恩爱不疑的夫妻。
他说,在一切的虚伪和黑暗面前,她不必假装坚强,她可以依赖他。
他说,她可以试着相信他,像相信她的爸爸一样,他永远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发现,在这场以逢场作戏为开始的婚姻中,她太过信任枕边之人,信任到,她想要放下戒备之心,甚至开始幻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