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凝杏眸含着薄怒,讥讽道:“你的手居然都伸到了公子的后院,可见方府一个小小的门客都敢以下犯上。后宅女子有身孕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让你查到,看来秦若轩你在方府内有不少眼线啊。”
朝臣多忌讳自己养的狗过分聪明,特别是像秦若轩这种睚眦必报,过早暴露自己手段的狗。
果不其然,方文渊的眉头紧锁:“秦兄莫要忘记自己的本分,凌雪怀孕一事本就敏感,你又何必揪住,让我难堪?”
秦若轩冷笑:“秦某身为尚书大人的门客,感恩戴德,理应为大人分忧。小主子又是方大人的至亲,我同样会肝脑涂地。此事关系到方府血脉传承,万不可麻痹大意。现在让公子难堪非我本意,还是让医官瞧瞧凌雪的怀孕时日吧,到时自然会真相大白。”
苏婉凝早就想到秦若轩会让人诊脉,提前通知了暗影阁,派人过来接应。
真当皇族暗影是吃素的?
不多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背着药箱走进偏房。
秦若轩立马上前搀扶:“老先生,您可千万仔细,这位姑娘的喜脉对我家小主子来说,至关重要。”
那老者用深邃的眼睛打量了秦若轩后,笑着顺了顺胡须:“自然,公子不必过分紧张,您看方公子身为夫君,也没有你这般急躁。”
言下之意,秦若轩居然比孩子他爹都紧张的多,有些过了。
老医官笑而不语,搭上苏婉凝的脉搏。
苏婉凝背过众人,用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在腹部敲了三下。
“怎么样?”方文渊有些急切。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是喜脉,有三个月光景了。”老医官慈祥地笑着,将药箱收好。
秦若轩不依不饶:“公子您看,三个月之前,凌雪还不是通房丫头!所以她才会瞒下怀孕一事。”
老医官撤离的更快了,笑着道:“接下来就是公子的家事了,老朽先行一步告退。最后叮嘱一句,这姑娘恐怕怀的是位小公子,定要好好守胎位,莫要动气。”
“多谢先生,有劳了。”方文渊侧身眼神示意随从给老医官赏钱,自己又贴心地护住苏婉凝平坦的肚子。
苏婉凝心中权衡了下利弊,暂时压制住对方文渊动手动脚的不适感,转而将怒火冲向秦若轩。
“秦公子,你又怎知,三个月前公子没有和奴婢在一起?”她的眸中再次闪现出凌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若轩顿时哑口,看方文渊不反对的态度,许是两人早就苟合?真是高估了凌雪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这么说来,凌雪姑娘三个月前就引诱了公子,爬上公子的卧榻?那为何公子时隔一个月后才将你收到房中?你到底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秦兄,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既然这么多人在场,我就再次重申一次。凌雪体贴入微,不想即刻收她为通房丫头是想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后来碍于方府的规矩,只能先将她当做通房。”方文渊面露难色,明显有更多的隐情无法当即说出口。
“那请凌雪姑娘再解释,缘何你的珠钗会落入城外泼皮李四的手里。”秦若轩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会轻易放过苏婉凝。
苏婉凝假装惊讶地张开樱唇:“怎会在你这里?”
然后她慌乱地偷看了眼方文渊。
秦若轩眼中划过了然的神色,心里的把握更添了两成。
“秦兄你调查了凌雪?”方文渊面上浮现几分薄怒,“未免过于上心了吧。”
“秦某这样做也是为了方府着想,方家血脉怎能容得了他人玷污!凌雪姑娘给大家解释解释吧。”秦若轩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选择性地忽略了方文渊的怒气。
“秦公子如此污蔑凌雪,果然是对凌雪有看法。坠崖一事纯属巧合,都是为了救公子的性命,才万不得已拉住秦公子一同坠崖。凌雪今日再郑重向秦公子赔个不是。”说着,苏婉凝虚虚扶住自己的腹部,朝着秦若轩鞠了一躬。
“至于李四手里拿着的珠钗,确实是奴婢的。那是奴婢为了给家中老母治病,私下将公子之前赏赐的首饰变卖了去,好换些救命钱。秦公子不也说,奴婢天生就卑贱,配不上这些宝贝。”苏婉凝知道凌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母亲,先前还找上门索要财物,至于是不是真的看病,她也不知。
秦若轩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人是他专门请来的,这下凌雪小贱人也难逃一劫。
“公子,口说无凭。秦某有人证在,李四就在侧门外候着,只要公子想完完整整地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请开门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