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愣。
展昭也抬头看掌柜的。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的伙计。
伙计就说,“那什么……大福感觉并不是干农活的出身,他连韭菜和蒜叶都分不清楚。”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你知道韭菜和蒜叶有什么区别么?
五爷悠然地喝着龙井——反正少爷我两样都不吃。
“王大福是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出身?”展昭觉着也算有点突破,就接着问,“他说过他家乡在哪儿么?有没有谈及过他的家人以及小时候的事情?”
掌柜的摇头,“他说自己是临安附近的农户,爹妈都过世了,其他都没怎么提及过。”
伙计也点头,“大福不怎么合群的,我们有时候出去耍钱啊消遣的,请他他都不跟我们一起去,说老实不会这些。”
掌柜的似乎怕展昭和白玉堂对王大福有偏见,解释说,“虽说大福的确不怎么将过去的事情,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什么恶之徒,在我这里干活也是安安分分任劳任怨。”
伙计也点头,“这倒是。”
“那他被杀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反常的事情么?”展昭问。
“唉。”掌柜的长叹了一声,摇摇头,“别提了!真的是想不到!完全没任何异常发生,他前一天歇班,走的时候挺正常的,隔了一天就没来,到他家去找人也不在。正巧那阵子不是隔一段时间就死个人么,听传说说死的都是四指。”
“就是!”伙计也说,“我们都提醒他要当心,他还说没事儿……结果……”
“你们有什么怀疑的人么?”展昭问出口,自己都觉得希望不大。
果然,掌柜的和伙计都很无奈,说“两位爷,我们每天来来往往见的人实在太多了,能记住的根本没几个,要说可疑吧……人就来吃顿饭,只要吃的不是霸王餐,我们不会注意那人有什么特别的。”
展昭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这时,菜都上来了,而且楼下也热闹了,接近饭点,生意开始红火起来了。
白玉堂示意没什么想问的了。
伙计和掌柜的下了楼,五爷和展昭安心吃饭。
展昭本来也挺纠结,果然是什么都没查到啊……伸手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送到嘴里,展昭眼睛就亮了,指着鱼对白玉堂直点头,那意思——好吃啊!玉堂赶紧尝尝!
五爷也夹了一筷子,的确是好吃,就让伙计上了壶好酒,跟展昭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赏西湖景,倒是也很惬意。
五爷看了一眼窗外,对着展昭示意了一下。
展昭叼着筷子一转脸,就见湖上开过一艘画舫,船头几个熟悉的大内侍卫。
原来是赵祯出来游湖了。
赵祯回到别院之后老实了几天,陪着媳妇儿闺女,也放了南宫两天假。
南宫可算苦海超脱了,据说这位大内侍卫首领蒙头大睡了一整天,然后静坐发呆一整天,再看到的时候神采奕奕。
果然,就见船舱里,南宫走了出来。
不亏是大内第一高手,南宫敏锐地感觉到了有目光注视,抬起头……就见二楼上,展昭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正对他招手呢。
南宫也伸手挥了挥。
船舱里,正陪庞妃聊天的赵祯一眼看到了,好奇跑出来问,“谁呀?碰到熟人啦?”
南宫堵着门呢,不让赵祯跑到甲板上去,附近人和船都太多了,南宫还没搞清楚情况。
赵祯站在南宫后边,只从他肩膀上面看到对面楼前一大群伙计正起网呢,惊讶,“哇!那边在捕鱼么?”
南宫无奈,只好跟他解释说,这是酒楼的规矩巴拉巴拉。
赵祯一听,又扒着他肩膀朝远处望,就看到了楼上的展昭和白玉堂。
“嚯!所以买鱼的是白玉堂吧?”赵祯问。
南宫点了点头——估计白玉堂喂猫呢吧。
赵祯把跑到他身旁的小香香抱了起来,指着楼上说,“看呀!小白堂和展猫猫。”
小香香就对着远处招手。
展昭也对着香香招手。
五爷托着下巴看那艘皇家的画舫,又注意到了远处桥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一起走过。
展昭也看到了,问,“诶?那不是公孙和赵普么?”
五爷点了点头,这俩单独出来逛倒是也难得,公孙今天不用带孩子们么?
要说今天的确是机会难得,霖夜火一大早就说想出门买衣服,杭州府有几家大的成衣铺子特别有名,霖夜火本来想拉伊伊一块儿去,不过今天伊伊他们要去临安书院听课,都没空。
正巧小良子和唐落梅他们想买踢梅花鞠的鞋,火凤和邹良就把良辰美景都带上,一起出门玩儿去了。
公孙等衙门捕快挖尸体,估摸着得一个时辰,见左右无事,就问赵普要不要去游西湖。
九王爷等的就是这句话啊,拉着公孙就跑了,连影卫都不肯带。
龙乔广和欧阳少征带着唐小妹和陆晓晓也都出门了,四人两对一起游湖。欧阳和陆晓晓两个都挺害羞的,龙乔广还是够哥们儿,和媳妇儿一起,努力帮两人创造点机会。
妖王带着天尊和殷候去灵隐寺看老朋友去了,说晚上要留在庙里吃斋,让展昭白玉堂一会儿过去,给他们介绍长辈认识,顺便让展昭去拜拜。
展昭和白玉堂这边吃的也很美,展昭还是性格开朗,一有好吃的就心情好,查案子都比较有灵感了。
“我觉得,可以从那些死者的断指入手调查一下。”
五爷听到断指,想到了一件事情,“猫儿,你有没有听说过霜刀门这个门派?”
展昭歪头,“双刀门?使双刀的么?”
五爷摇了摇头,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冰霜”的“霜”字。
展昭看着这个字就摸下巴,“是个什么门派?”
“我小时候听我师父讲过,霜刀门是个很古老的门派,现在应该是已经不存在了。”五爷说,“我师父跟我讲起这个门派,是因为跟我介绍不同的刀……之前你去百花谷,也看到过我师父的藏刀吧?”
展昭点头。
“其中有一把刀把上有三个孔的刀,你还记得么?”五爷问,“你和小四子还说那刀身上的花纹……”
“长得跟松花蛋似的。”展昭自然记得,笑着点头,那刀身青黄渐变,上面灰白色雪花纹路,可不就是跟松花蛋似的么。
“那种刀就是霜刀。”五爷说,“那种花纹是铸刀的时候自然形成的,你不还说那刀不好握么?”
展昭点头,“嗯!刀把太粗了。”
“因为握的方法不对。”五爷说,“这把刀是把手指头穿进刀把上的孔里来握的。”
“那得穿四个孔,三个怎么握……”展昭看着自己的手,想象了一下握刀把的姿势,随后若有所思,“难不成……”
五爷点头,“师父说,那把刀他都没法使,因为练霜刀,得把小指头切了。”
展昭听得直皱眉,“这铸刀的就不能多打一个孔么?缺不缺德啊……”
转念想了想,展昭问白玉堂,“所以你怀疑死者是原本霜刀门的人?”
五爷想了想,摇摇头,“有这方面想法,但不是说了么,死者都只是缺一指,没说缺的是小指,而且还有缺脚趾的,总不至于拿脚来握刀吧?”
展昭也笑,“这倒是。”
“可话又说回来……凶手怎么会知道要杀的人缺一个脚指头的?难不成看到过光脚?”
五爷觉得能看到光脚的情况也不多。
两人正边吃边聊,这时,就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响,楼下伙计边往上跑边嚷嚷,“楼上雅座四位!”
展昭和白玉堂都朝楼梯口看了一眼,正好,上来了四个人,一抬头,也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
五爷也没在意,回头,就见展昭回过头,嘴里轻轻地“啧”了一声。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昭——认识的?
展昭又“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早知道先去拜拜再来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