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终然人生短暂,生命转瞬即逝,也要如流星划过夜空,在消亡的最后一刻照亮一片星空,这是拜月的选择,也是他的生活态度,他知道今日难逃一劫,没有害怕,没有惊慌,而是平淡的接受,但是死亡,他选择绚烂的方式。
“虽生命之花还没有开出最璀璨的光彩,但是已经有过绚烂多姿,此生,也算无憾了。”
拜月的声音响起,生死一念间,但是天下间又有几人看透,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又有几人能做到拜月的这份淡然,哪怕身为敌手,这一刻,宁采臣对拜月也不由多了一丝敬意,事实上,对于拜月,他并没有什么怨恨,两人之间最多的也不过是立场问题,纵观拜月一生,出生南诏小国,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但是却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左右整个南诏的生死存亡,若是没有他出手,南诏国的生灭也不过拜月的翻手之间,拜月的出色,不容否认。
即使知道死亡来临,也能坦然面对,这份心境,也超出了不知多少人。
银白色的小人眼睛张开了,眼睛也是刺眼的白,像是黑暗被光明撕裂,这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变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在银白色小人睁开眼睛的瞬间,就是一大片白色的光芒在天地间铺开了,圣洁而耀眼,如同一轮纯白的大日在一瞬间炸裂,圣洁的光芒普照天地间
“退!”
莫一兮、林青儿、李逍遥、石公虎、圣姑、姬三娘等人无不变色,这一刻,他们感觉道自己身体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股强大的毁灭气息袭来,让他们感到一种死亡临近的窒息感,几乎本能的出于对危险的逃避,身体急速倒退
没有声息,像是天地都在这一刻失音,只有圣洁的白光在天地间铺开,石公虎等人瞳孔收缩,身上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在他们的视线中,出现恐怖的景象,白光如同圆形的光波向四周扩散,变大,但是在白光边缘,却有一条明显的漆黑边界,这是空间破碎了,形成了漆黑的空间裂缝。
有山峰泯灭,被白光扫中,但是没有声响,而是直接化解成无数粉末,湮没在圣洁的白光中,像是世间万物,包括虚空都被这白光分解成了无数细小的颗粒,消失在天地间,白色的光芒,刺眼明亮,像是圣洁之光,但是却让石公虎等人头皮发麻,这哪是什么圣洁之光,根本就是灭世之光,毁灭一切。
几人的身影快速倒退,因为白色的光芒向这边扩散过来了,这东西恐怖,空间都能湮灭,谁沾谁死,巫王被石公虎提着,整个人脸色都苍白的如同白纸,毫无血色,只有视线中不断放大的白光。
一如烟花绽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拜月用自己的生命酝酿这一击,诚如他自己所言,那怕死,也要绽放出璀璨的光彩,白色的光芒铺天盖地席卷八方,宛若一朵象征的圣洁白色烟花绽放,但事实上,这是灭绝之花,所过之处,众生绝灭!
“吼!”
封妖潭翻滚的洪水炸开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兽吼,水花溅起近百米高,有数十米的大浪掀了起来,化作洪流滚滚前行,一座大山倾塌,被巨浪洪流冲垮,一头庞然大物从封妖潭中冒了出来,露出水面的部分足足一百多米,通体麻褐色的鳞片,头如蜥蜴,两只泛着红光的眼睛如同两盏红灯笼,一张血盆大口中,张着两排锋利的牙齿
这是水魔兽,远远看去,形如泥鳅,但是比泥鳅大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一颗头,狰狞可怖,在水魔兽出现的一瞬间,这片天地的空气中都似乎夹杂着血腥味,有一种暴戾、阴冷的气息弥漫,当年林青儿化身石像以大法力镇压水魔兽,时隔十多年,水魔兽破封而出。
这是一头凶兽,实力比肩一般的元神大修士,但是不属于妖,妖与凶兽有着本质区别,妖是开启了灵智,除了本体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如同人一样,算是高级智慧生灵,但是凶兽则不然,它们空有强大的实力,但是却与没有开启灵智的猛兽一样,而且性格暴戾嗜血
“空有强大的实力,却不开灵智,与野兽又有何区别。”
宁采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出现的水魔兽,就不再理会,在他眼中,凶兽连妖都比不上,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灵智不开,只知杀戮,这就是杀戮机器和野兽,虽然一些凶兽格外强大,甚至传言中,一些恐怖的凶兽能与真龙、真凤争锋,如果遇到这种凶手,宁采臣都要退避三舍,但是这头水魔兽,充其量不过相当于二流的元神大修时层次,他反手可灭。
而且,这头水魔兽,根本不需要他解决。
白色的光芒,铺天盖地向这边辐射过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湮灭。
“嗷!”
水魔兽发出凄厉的惨叫,不过这叫声只是一瞬间就戛然而止,白色的光芒掠过,扫中水魔兽脖颈以上的部分,结果,水魔兽的整个头颅像是风化了,白光一扫,直接化作亿万细小的颗粒消失在天地间。
“轰隆!哗啦啦”
巨大的无头尸体栽落到水中,掀起大浪,原本浑浊的水面直接被侵染红了一大片,甚至有些发黑,这是水魔兽的血,不是正常血液的鲜红,而是红的发黑。
“这!”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圣姑、石公虎、李逍遥等人浑身都凉了,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呼呼的冒出来,这可是水魔兽,当年林青儿身化石像也只能镇压的恐怖凶兽,但是在这白光面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被扫中的头颅直接湮灭。
无头的实力砸到水中,浑浊的水面被染的黑红,这一幕很刺眼。
“这,就是信仰之力吗?”
宁采臣立身虚空中,白衣飘飘,眼中射出实质性的光芒,洞穿一切,在这白色的光芒中,他感受到一股强大而纯澈的信念之力,像是凝聚了亿万生灵的意念,这是一种不同于文、武、道三种体系的力量,信仰之力,当初他在仙灵岛出手,跨越无尽虚空出手攻击拜月,就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当时他感到怪异,也是后来查阅古籍才只到这种力量。
“信仰不灭,真灵永恒,但终究只是外物,信仰不在了,自然一切都成虚妄。”
下一刻,宁采臣出手了,只见他右手指天,左手之地——
“九天——雷劫!”
“撕拉轰隆隆!”
几乎在宁采臣的话落下,就是一阵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天穹一下子变的绚烂,五彩斑斓,这些都是雷电,呈五彩之色,宁采臣动用雷帝法,这门古经超凡,在宁采臣手中,更是发挥出恐怖的威力,赤色、金色、紫色、黑色、白色,五种颜色的闪电一下子全部落下来。
这片天地像是破灭了,五彩斑斓,莫一兮、林清儿等人站得很远,相隔宁采臣十多里,但是这一瞬间,他们耳朵失聪,眼中的世界也变年成了五彩之色,什么都看不见了,感觉大脑都在这一刻陷入混沌中,实力弱一些林月如嘴角都溢出了血,毫无武艺的巫王更惨,耳鼻都流出了血。
“这!”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分钟,又像是一个小时,更像是一个世纪,莫一兮,李逍遥等人从那种大脑一片混乱混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像是再次真开眼看世界,但是入眼所见,一大片空间都处于破灭状态。
他们看到了宁采臣,依旧是那一身白衣,飘逸如仙,但是在他前面方圆十多里的空间都是破碎的,空间如同镜子碎裂成无数块,下方原本的好几座山岳都消失了,只有洪水依旧在翻腾,但是有违背常理的景象出现,一些洪水直接汇聚成小溪流流向空中,没入一些漆黑的空间裂缝中。
虚空俱灭,唯有宁采臣的身影飘然独立。
毁灭一切的白光消失了,那尊白色小人也消失了,事实上,在释放出最后一击的时候,那尊白色的如同元神一般的小人就自己慢慢消了,李逍遥等人的目光定格,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虚空中的宁采臣,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平静,面露震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