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在麦克拉斯基的走狗间蔓延。
有些反应比较快的暴徒,试图跟着镇民挤进路旁的建筑里。有的人试图把居民从房屋里驱赶出来。更多的人只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乌鸦越来越多了。由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乌鸦,乌鸦镇的镇民对此感到惊奇,而暴徒们对此感到恐惧。而乌鸦的一声声“回到家里”,更是让暴徒们吓破了胆。
有什么事情在发生,但具体是什么,让人完全没有头绪。
混进房屋里的暴徒,许多被镇民群起而攻之缴了械。正当暴徒们打算对镇民发动武力攻击时,战斗开始了。
几十只乌鸦突然变成人的样子,对暴徒中处于头头地位的人发起袭击。由于袭击非常突然,针对的都是对手的要害,大多数暴徒的头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几次凶狠的肘击、踢击或者法术攻击打倒在地。紧接着,在暴徒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乌鸦精们纷纷变回乌鸦,混杂在乌鸦群中消声灭迹。
“加油!兄弟们!”乌鸦们的临时首领,艾力可欢呼雀跃着大喊,“好好教训他们!”
手持法杖和火枪的暴徒开始胡乱对乌鸦群发起攻击。但乌鸦的动作十分迅速,在袭击后便立刻撤退,因此几乎没有伤亡。各个暴徒的小分队失去了自己的小头头,开始像眉头苍蝇似的乱跑,并不断朝内卫军的驻扎地集中。
麦克拉斯基和他的人并没有轻举妄动。尽管麦克拉斯基非常想把镇子里的人全用鞭子抽一遍,再处死几十个捣乱分子,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眼前的敌人才是当务之急。
他不知道敌人的真面目,只知道那些乌鸦是他的敌人之一。为了不让自己的有生力量在巷战里白白消耗掉,他及时下达命令把内卫军集中起来。跟普通的暴徒相比,他们装备精良,也比用钱雇来的暴徒更可靠。
现在,内卫军据守在驻扎地的军营里。在驻扎地外面,暴徒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广场上,转眼间已有上百人。屋外的暴徒和屋内的军队,让麦克拉斯基集中起一支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
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办?麦克拉斯基不能固守,因为他必须去查看白玉教堂的情况。他望向教堂的方向,突然看见贾巴格那肥大的身躯出现在大街上。他每跑一步都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地穿过暴徒的人群,冲进内卫军驻扎地的大门。
“蠢货!你来这里干什么!”麦克拉斯基当即走过去给他一拳,“你应该在教堂里守着才对!”
“我……他们……我……他们……”贾巴格满头大汗,似乎已经对麦克拉斯基的拳打脚踢不再在意,“……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要管这些了,你,跟我过来。”麦克拉斯基拖着贾巴格臃肿的躯体,把他拉到后院的空地上,“从现在开始,这里归你指挥。”
“我?”
还没等贾巴格反应过来,麦克拉斯基便把他撂倒在地,同时招呼来几个内卫军的小队长,“你,你和你,带上你们的人跟我走!剩下的人,在我回来之前待在这里,听贾巴格指挥。”
麦克拉斯基仍然保持着镇静,但他原先冷钢一般的脸此刻已经微微松动。他又踹了几脚贾巴格,然后冲着他喊:
“外面的人也归你了!在我回来前不要出岔子!干掉所有会动的东西,给我死死地守住这里!”
说完,麦克拉斯基便带着他的人走了。贾巴格慢慢站起来,理好自己的衣服,在确认麦克拉斯基已经走远了后,从兜里掏出长长的烟斗,冲着剩下的几个小队长大声吼叫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滚!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去!”
麦克拉斯基带着他的人在大街上快步行军。周围房屋里的人纷纷拉上窗帘,不敢和他们对视。
沿路不断出现不省人事的暴徒,以及几个没能及时赶到集合地点的内卫军士兵。这让麦克拉斯基更加确定,敌人比他起初预想的要棘手。
部队爬上山坡,进入白玉教堂面前的广场。麦克拉斯基粗暴地下达着命令:“你,带人从左边!你,带人从右边!你,带着你的人先进去看看情况!赶快行动!”
内卫军分成多个小队,其中几个小队从不同方向警戒着教堂周围,一个小队率先进入教堂内,麦克拉斯基则带人在广场内等候。
进去的小队许久没有音讯,这让麦克拉斯基有些惊奇。矿场发生了什么?难道里面有敌人?对手已经先发制人占领了教堂内部吗?接下来该怎么……
“呼!”
一阵螺旋环状的狂风袭来,将麦克拉斯基身后的一整个小队瞬间吹飞。他惊恐地回过头,只见烟雾缭绕,疾风四起,在乳白色的烟幕之中,两个身影正缓缓走来。
“喂,乌鸦精,你不是受伤了吗?”
“我确实是受伤了,然而这种程度的能力还能使用。”
“受伤了还是这样……看来可不得了啊……”
迈着轻松的步履,并肩走出烟幕的,正是约翰·布里与柯莱尔。他们的表情相当平和,谈话语气也很随意,像是出来散步而不是要战斗。
见到柯莱尔,麦克拉斯基的眼神明显起了变化。而当他看到旁边的约翰时,又紧接着露出疑惑的表情。
“皇城内卫军总长约翰·布里,”约翰掏出他的证件,“麦克拉斯基,鉴于你在乌鸦镇的所作所为,我在此正式将你逮捕。”
麦克拉斯基看看约翰·布里,又看了看柯莱尔,先是平静地自言自语,紧接着又愤怒地大吼着些不明所以的话:
“你,你,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啊……原来……我已经……你们这群狗杂种!!!”
麦克拉斯基猛地抬手,示意周围的内卫军一拥而上。柯莱尔同时展开黑色的羽翼,咆哮的龙卷裹挟着浓厚的烟雾,狂奔着扑向内卫军的队伍。冲在前面的内卫军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被吹倒了。
内卫军掏出远程武器试图攻击,但他们的武器刚拿出来就被狂风卷走,四起的烟雾也极大地干扰了许多内卫军士兵的视线。柯莱尔展翅起飞,乘着微风飞到教堂的正上方,从羽翼之中不断降下风柱与烟柱,搅乱整个战场的秩序。
与此同时,约翰·布里像一个即将决斗的牛仔那样,朝麦克拉斯基迈着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卸下身上多余的装饰。
“希望你不要拒捕,否则的话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约翰的语气十分平静自然。即便他知道自己和麦克拉斯基的地位与实力可能差不太多,也仍然保持着决斗者特有的自信和从容。
“哼,”麦克拉斯基冷笑一声,“你我同为总长级,你哪来的权利逮捕我?”
“这你不用担心。到了塔亚,我的上级会向你解释的。”
“上级?是谁?”
“乖乖跟我走,你就会知道。不然我可要动手了。”约翰轻笑几声,一个猛冲扑向麦克拉斯基,后者也双手握拳摆好架势。
“那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