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府为古卢龙镇所在,曾经隶属于北直隶。
清朝时期,永平府沿用明制,属直隶省,清廷在这里长期驻守重兵,以拱卫京师和保卫皇陵(清东陵)。
其辖一州九县,户近八万,口五十七万。
其主要的人口来源,其实是当年吴三桂迁关外百姓入关,近二十万人入关后,导致永平府人口大增。
如今把永平府纳入顺天府,那对于顺天府来说,可谓是极具膨胀。
“顺天府本就有十九个县,如今再呐永平府,那岂不是有二十八个州县?”
姜曰广也不认同这个想法,直言道:“顺天府直接改为顺天省得了。”
“纳入河北省倒是可以。”王应熊淡淡道:“到时候辽西、永平联为一体,倒是也妥当。”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赵舒。
赵首辅倒是微微一笑:“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
就那么短短的一句,众人已然心安。
虽然内阁是临时机构,充当着皇帝的秘书角色,但每一个内阁大臣都认为不一定要惟上是从,要有自己的主见。
辅臣,不就是辅助皇帝做事的吗?岂能当应声虫?
“既然开始议论永平、辽西二府,不如再添一个宣府如何?”
赵舒沉吟片刻,随后说道:“自绥远、察哈尔安定后,宣大镇作为京师锁钥,虽然还很重要,但却也不必单独拎出来了……”
宣府(张家口)和大同横跨千里,但作为一大军区,完成了历史使命,已经不符合实际了。
毕竟漠南草原被征服,其就相当于内地,缓冲带,再加上临近京城,其根本就不需要特地安置总督巡抚。
“宣府镇可划入河北,大同划入山西,如此也算是合适了。”
王应熊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众人纷纷点头。
赵舒也笑了:“那接下来则议辽东、吉林人口之缺——”
“若想让辽东为朝廷粮仓,则必要开垦荒地,而这必须要有大量的农夫,从内地迁徙入辽东,就必须加快步伐了。”
阎崇信则苦笑道:“山东本就饱受建奴掳掠,再加上兵灾,丁口不足八百万,强行迁徙怕是不美。”
“那就以招兵的名义。”王应熊则挥了挥手,朗声道:“效仿工部的工程兵,招个两三万人去辽东开垦荒地,待等荒地变熟地时,再变卖给他们。”
“如此,其不就自带家眷迁徙了?”
“朝廷付出的不过是两年的兵饷罢了,不值一提——”
“不错,我同意!”吕大器第一个赞同。
随后姜曰广、阎崇信纷纷赞同。
赵舒最后点头:“下一个议题,陛下要求增加琉球府三县的秀才数额……”
内阁会议进行的很顺利,效率很高,当然了,一切的纪要也呈给皇帝阅览,还有票拟。
“永平府也并入河北?”朱谊汐一愣,忽然觉得这里在后世是唐山和秦皇岛吧!
这倒是可行。
不过废黜宣大总督却又显得很突兀了但又在情理之中。
察哈尔总督已经成了边塞重镇。
想了想,皇帝叹了口气:“允了吧!”
“是!”一旁的田福忙不迭朱笔御批。
由此一来,河北省就左右将顺天府横抱入怪,只是缺了承德,但多了辽西走廊,与后世相差仿佛。
九月中旬,随着秋风正起,御驾归京。
在北京城监国的太子,算是正式卸下来重任,虽然皇帝归玉泉山时就已经是了,但太子依旧占据着名义。
待回到紫禁城,朝野上下纷纷夸赞太子,言语其监国表现甚好,为其增添资历声望,
虽然朱谊汐明白,十岁孩子监国根本就无所事事,但他还是默认了。
太子的地位稳固,对于朝廷来说是最好的事情。
而对于秦王朱存槺来说,回京后,他就立马得了两个跟屁虫,怎么也甩不了,让他极其厌烦。
皇帝与皇后一看,秦王十二岁了,可以先订亲,琢磨成婚的女子了。
开国时期的亲王,王妃必然是在勋贵之中选出,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朱谊汐寻摸许久,终于选了复国公陈永福家的女子。
其幼女乳名唤陈秋娘,与秦王年龄相差仿佛,平日里活泼可爱,娇小玲珑,但在正事中又端庄大方,尽显勋贵的雍容华贵。
皇帝很满意。
说实在,秦王这种亲王,其必然是需要个贤内助,而且在政治上给予助力的女子,普通的平民百姓就不适合了。
顺便,布达里汗的两个女儿,也顺势订婚,成为秦王侧妃,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至于太子朱存渠,才不过十岁,太早了些,太子妃十分重大,得慢慢来。
不过,相较于皇子们的婚事,对于公主们的驸马人选,在勋贵中可是争破了头。
对于勋贵子弟们来说,他们需要继承的是父亲人脉,科举和武举对他们来说价值不高,而一旦成为驸马,成了皇帝的女婿,其好处极大。
别的不提,尚了长平公主的周显,如今在宗人府担任少卿,受到重用,如今要是成了皇帝的女婿,怕是官职?
长公主、二公主都年满十二,模样俏丽,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备受追求。
不过,对于贾代化来说,他对于公主完全无感了。
在两年前,他娶了史家幼女为妻,史氏为人处事落落大方,家庭颇为和睦,夫妻也是恩爱。
不过大丈夫当有雄心壮志,在绍武九年,他就选择外放入西北,成了区区的营正。
如今远在西北,吹着寒风,感受着伊犁河谷的冷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天空上的月亮又大又圆,这让他想起了家,眼眶不知何时竟然微红。
十八岁的年纪,就离家数千里,可谓是辛苦异常了。
“指挥使,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时,与他自同骑着马的副营正,则仰头饮了口羊皮囊中的酒,从怀中掏出了带有热气的馒头,咬了几口。
“不知道,但应该很快了。”
贾代化将脖子缩在羊皮袄里,双手紧紧的握着缰绳,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感觉自己呼口热气都能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