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仲活坲必须要在曲水宗选择灵童。”
曲水宗位于拉萨以南两百里的地方,是西臧的精华地带。
纳旺策仁想了想,选择了同意。
毕竟夏仲活坲,只是个名义而已。
实质上,不止是夏仲,其他的派系教主,基本上都安排在了拉萨附近进行转世灵童。
总之不能是在其寺院附近。
达籁,班婵,更是在西康地区进行选拔灵童。
如果不是怕其接受不了,朱存渠甚至想让其在北京顺天府附近选灵童。
“除此以外,不丹设为不丹府,其内诸宗本(县),我可以允许你们举荐官员,但第巴和杰堪布,则必须由朝廷任免。”
“当然,我可以妥协从不丹僧众和贵族之中进行挑选。”
朱存渠滔滔不绝:“不丹的对外事务由西臧统管,商旅不得拦截,沿用大明货币……”
在一些细则上,朱存渠说了很多,但纳旺策仁却浑不在意。
因为这在他看来,都是旁枝细节,只要不涉及到他们教派和贵族的利益就行。
例如解放农奴什么的。
所以,他小心翼翼但:“殿下,不知这农奴之事?”
“哦,是这样的。”朱存渠随口道:“自今年起,农奴所生之子嗣,不再是农奴,而是自由民。”
“而贵族也不得随意殴打农奴,违背者罚一头羊,处死农奴则罚百头羊,两头牛。”
“贵族日后要想耕地,只能是雇佣自由民……”
洋洋洒洒的一大堆,朱存渠倒是毫不在意。
他并未直接推翻农奴制,而是采取温水煮青蛙式。
实际上,除非他将所有的贵族推翻,将土地划分给农奴,不然的话农奴们就不可能有真切的自由。
但一系列的约束,却已经将农奴制斩断了一大截,有效的改善农奴的处境,让他们活得像人。
见后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朱存渠随意道:“不丹也需要遵从。”
“是!”纳旺策丹叹道。
“记住,如果有违背别怪我抄家了。”
朱存渠用轻松的口吻道:“在高原,我已经抄了三十家对抗的大贵族了。”
“剩下的人都很明智。”
“小的自当遵从!”
农奴虽然重要,但土地和宗教才是根本利益,纳旺策仁自然不敢乱来。
“锡金来了,不丹来了,拉达克还有多久?”
“尼泊尔不好对付,得等下半年才行。”
放下案牍,朱存去叹了口气。
连续把锡金和不丹纳入统治,同时不断地迁移贵族,还不断杀鸡,施地给小贵族和农奴,让他在高原的威望急剧增高。
而这段时间,他对于高原的各大教派可以研究了一遍。
四大教派,宁玛(红教)、萨迦(花教)、噶举(白教),格鲁(黄教)。
再加上各种支系,不下三五百种。
但毋庸置疑,格鲁派能够占据主流,还是有原因的。
因为格鲁派,是唯一严苛要求遵守戒律的教派,看起来更像出家人。
其要求僧人驻寺过纯粹的宗教生活,严禁娶妻生子参与世俗生活。
当他得知和尚能娶妻生子,甚至活坲父子相传,同一家族世代相传时,朱存渠不得不感叹,格鲁派得天下不冤。
“蒙古是支柱,自由民也是支柱,小贵族同是支柱,但最大的还得是寺庙。”
“这么长时间不乱,固然有我兵力在手的缘故,但根本还是在于我没有牵扯到格鲁派的根本利益。”
朱存渠呢喃道:“只要寺庙土地不变,格鲁派地位不变,高原基本也没什么动乱。”
“接下来,还得是毁灭臧文,让人传授那些喇嘛们汉字,传抄汉字佛经……”
……
北美,金山城。
历经两年的建设,因为金矿而渐渐兴盛的木寨,终于开始夯土建城,兴建大明在北美的第一座城池。
此时的北美,矿工的数量已经到了两千余人,内务府多次运输而来的青壮劳动力。
他们得到许诺,每年可得三十块银圆的高价,才不远万里进行采矿。
“嘿呦,嘿呦,加把劲哟!”
“嘿哟,嘿哟,建大屋咯!”
几百大汉穿着单衣,不断地夯打着泥巴,两侧的夹板紧紧地固定着。
虽然只是夯土,但对于大家伙来说,却是安全的保障。
木质的营寨太危险了,一把火就能烧了干净。
赵德柱同样穿着单衣,但他腰间挂着刀,双眼四瞧,升作千户他,自然是天然的监工。
身后跟着几个手下,威风八面。
他抬起头,看着箭塔上的哨手:“怎么样?”
“千户,没啥人。”
哨手大喊道:“野人们安生的紧。”
“金山那边的呢?”
“一切如常!”
满足了虚荣心后,赵德柱这才点点头,逛着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木屋。
作为内务府千户,他是这里的最高官员,自然享受着最大且最豪华的住宅:
五间房的木屋小院。
“咯吱!”
“老爷回来了!”
这时,一个麦色皮肤的女人走出来,口中说着别扭的官话。
“恩!”赵德柱点点头。
这女人是他从野人部落中娶来的。
这两年,亲近野人部落达到了俩个,自然得解决下半身的事。
野人虽然看不惯,但到底也是女人不是?
要不是女野人接受不了一夫多妻,他还真想多娶几个。
片刻后,一个大汉走了进来:“千户,咱们的茶叶不多,布不够用了,锄头都没有几个,开矿就难了,船只什么时候过来?”
赵德柱闻言,眉头一皱:“不急,也就是这几天了。”
“放心,内务府对咱们不上心,但对金矿可紧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