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在为我难过吗？”</p>

陈伶一怔。</p>

他抱着黄簌月，闷头掠向城外，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低头去看黄簌月的眼睛……或者说，不敢去看。</p>

他沉默许久，只能回答：</p>

“我不知道。”</p>

“……不知道？”黄簌月愣住了，她没想到陈伶会给出这个回答，她忍不住问，“那，那您为什么这么努力的救我？”</p>

“你是我的同伴，放在以前，我一定会救……所以现在，我也该这么做，这才是我。”</p>

黄簌月不明白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但她能看到，陈伶眼眸中那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清冷与漠然，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观众。</p>

黄簌月怔住了。</p>

她躺在陈伶怀里，心在无声间轻碎成尘埃，混在猩红的鲜血里，飘向云下。</p>

“真是……戏子无情呢。”黄簌月轻轻说道。</p>

“你不要说话了。”陈伶感受到，怀中黄簌月的生机正在疯狂流逝，原本脸上的一抹红晕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雪般的苍白与冰冷，“……你要活下去。”</p>

“不行，我偏要说。”</p>

视野在暗淡，意识在模糊，黄簌月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曾被深压在理性之下的感性，在这一刻逐渐涌出……</p>

她现在不需要要有什么商界的理性，不要什么冷静的头脑，也不用想什么附庸或者独立……她倔强的看着陈伶，只是想将一些事情讲清楚。</p>

“大人……不，陈伶。”黄簌月虚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你就是个骗子！”</p>

“……什么？”</p>

“你第一次见面，就骗走了我五十万。”</p>

“……”陈伶反驳，“那是你自愿买的。”</p>

“还不是你趁人之危，坐地起价……哪有人这么做生意的！”</p>

“但后来我用情报补偿你了。”陈伶试图跟黄簌月讲道理，或者说，算账，用理性平衡所谓的收益与亏损。</p>

“那后来，我不也帮你了吗？你的身份都是我给的。”</p>

“但是……”</p>

“你让我跟大家说，你是我签的戏子，但是赚了钱也没给我分……甚至连饭都没请我吃过。”黄簌月咬着银牙，一股脑的说道，“我帮你隐瞒身份，又帮你修缮戏楼，后来我赚的钱也给你花，你出了事我也给你兜底，你做什么我都帮你……”</p>

陈伶沉默许久，像是认真的盘算了片刻，长叹一口气，</p>

“好吧，我确实欠你的。”</p>

“我不是想说这个！”</p>

“那你想说什么？”</p>

“我……我……”</p>

黄簌月双唇抿在一起，几次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她眨着眼睛，不知是懊恼，还是委屈的眼泪从眼角滑过，默默的把话和眼泪一起咽进肚子里。</p>

她微微抽着鼻子，将头埋进陈伶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p>

她的声音轻轻响起：</p>

“你……你要真的是我的戏子，那该多好……”</p>

“我愿意拿一辈子赎你。”</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