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绛阳便带着霍雨浩降落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坡背后。
“主……呃,雨浩,”绛阳降落时说,“这里的植被实在是太少了,虽然我知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位面,但是您也可以稍微引导一下,改善一些这里的生态,也许会为您带来更多的亡灵生物。”
“好,我之后会看看。”霍雨浩颔首,“你把人关在了这边?”
“嗯。”
说罢,绛阳等霍雨浩站回地面上,就重新化作人形,快步走到一个山洞面前,拨弄了几下机关,拉开了栅栏门。霍雨浩还有些惊奇:“你会使用这些机关么?”
“原本是不会的,”绛阳一边回答一边点起烧着白色火焰的火把,示意霍雨浩跟着他进入山洞,“但是作为您的魂环跟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有不少,稍微学了一点,在您面前就什么都不算了。”
“不必谦虚。”霍雨浩赞赏地说,“使用机械这类外部的力量,本就是进化的一个标志,你已经超过很多魂兽了。不过,魂兽的学习能力确实不差,这么多年与世隔绝有好处,却也有坏处啊。”
“还是坏处多,”绛阳摇摇头,“否则,星斗大森林也不会剩下如今这点面积了。”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关押两位邪魂师的地方。当初在奥都商会抓的七环魂圣殷雨目前还神智清醒,看向绛阳的眼神充满凶狠,后者无辜地冲霍雨浩眨眨眼说我绝对没有虐待俘虏,饭都是亲手做的。
巫雨躺在铺满柔软茅草的隔间里,呼吸粗重,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更是如同厉鬼一般。霍雨浩清楚,自己那一击虽然溅了不少血出来,但是对这种修为的邪魂师来说,这绝对算不上是致命伤。他精准地命中了她魂力外放的关键经脉,这使她无法使用魂技,但却不至于无法自我保命。
“太上教主?”霍雨浩挑眉,“教主可没告诉我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巫雨的双唇颤抖着,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圣子……”
霍雨浩眉心的银绿色竖眼睁开,深深地凝望着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巫雨。他在衡量使用多少力量能让巫雨恢复到神志清醒可以交流的状态一阵子:通过命运之眼他看得到,巫雨的灵魂都被拉扯残缺了,她已经伤及本源,如果不动用冰封生迹之歌那种等级的魂技的话,已经很难挽回她的生命。
“我救了你。”霍雨浩冷声道,“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已经死在钟离乌手下。明白这点吗?”
“圣子,你是不是对魂师之间的差距有什么误解?”巫雨艰难地摇头,“钟离乌,他可是九十八级超级斗罗,离极限虽然还有距离,但也正在冲击。只不过,邪魂师想要冲击极限,可谓难上加难,目前也只有太上教主一人做到了。”
看来在那之前,钟离乌或者哪些個长老就已经折磨过她,让她濒临死亡线了。平日里,圣灵教会珍惜这个修为的魂师,毕竟是圣灵教重要的战力,但是既然直接得到了一对圣子圣女,他们想来也就无所顾忌。折磨一位八环魂斗罗,并分食她的血肉和灵魂,这对很多急于晋升的邪魂师强者来说可是难遇的大补之物。邪魂师吃邪魂师的晋升确实是速度最快的,他们可以是同僚,也可以在落井下石时互为食物。
巫雨打了个冷战:“圣子,您对我有什么吩咐?”
而霍雨浩并不想把大量的生命之力交付给这样一个人。她就算在这件事中再无辜,也是手上沾满鲜血的邪魂师,比起几位长老和钟离乌对她的折磨,她也许在无人知晓的深夜,还折磨过更多无法反抗她的人。八环魂斗罗邪魂师,如果不草菅人命,怎么会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修为?
想到这里,他意已决。他上前两步,在一旁殷雨惊恐的目光中,把手掌扣在了巫雨的额头上。生灵守望之刃出现在他手中,冰凉的刀刃轻轻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巫雨如同受了电击一般浑身剧烈颤抖一下,随后涣散的瞳孔聚焦起来。
“太上教主……是教主的母亲。”巫雨用力吸了一口气,“名字是,叶夕水。”
“我只想问点简单的事情。”霍雨浩这才放缓了一点语气,他懂得循序渐进地调动对方的情绪,好让问讯更加顺利,“你放心,我没有背叛圣灵教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路上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因为变成圣子就不再把你当做同伴。所以,我才救伱。”
他其实猜到了,因为钟离乌在开始神圣血祭时,向某个位置看了一眼,可能是在征得某个幕后存在的同意。但是那时候霍雨浩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的精神信号,因此这个幕后存在的修为就已经超过霍雨浩太多,在绝对的魂力和精神力差距面前,他就有些发挥困难了。
另一边,巫雨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说来也巧,二人名字中都有个雨字,都有名字为“云”的亲人,且都被霍雨浩抓住了。不同的是,巫云早已经殒命在霍雨浩的灵魂冲击之下。
“不必说这种话,”霍雨浩的语气更温和了些,“所以,钟离乌是怎么把你打伤的?你可是八环,应该很厉害,居然就输得这么惨烈。”
“谢圣子救命之恩。”巫雨的嘴唇翕动着,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并不能活太久,现在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看来是恢复了意识。霍雨浩只是用少量的生命气息短暂地给她续了一会儿的命,让她能够正常回答问题。
叶夕水,夕水盟……原来如此。霍雨浩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故事好像挺复杂的,我也是听手下八卦时偶尔听来。说起来,住在一层的邪魂师们还像点普通人类,会对各种东西感兴趣,也会聊大人物们的八卦故事……反而住在高层的我们,除了杀人、地位和力量外已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