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日从宫里出来到此刻,孟鸢不吃不喝一言不发。
一刻后,婢女小心翼翼将一盏参汤递上,“娘娘,您中午晚上都未用膳,喝点参汤垫补下吧。”
眼神落在婢女手中参汤上,许久,孟鸢伸出手,将碗握在手里。
婢女方舒了口气,就听到咣当一声,瓷碗碎地,吓得差点没呼出声,扑通跪地。
“贱人,姓宋的贱人!”
一字字几乎从孟鸢牙缝挤出,眼底是说不尽的怨恨,“她终究是爬上了太子床,本宫果真没看错!”
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聚成在眉尖的怨愤始终无法散去。
睁开眼,凤眸瞥向瑟瑟发抖的婢女,“她每次来本宫都让你盯着。”
婢女将头埋在地下,颤巍巍回道:“回娘娘,奴婢一直谨遵娘娘吩咐,宋琳瑶每次来都不过在书房短短逗留,除了前段时间那次时间久些,婢女都跟娘娘禀报过。”
微微抬起头,“当时殿下是一脸阴沉从房里走出,那样子不像是欢好后模样。不过若二人是在宫外做出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孟鸢眼底闪着精明。
此事无外乎就有两种:一则那女人先前与太子并无男女之实,是被拟定为和亲人选后,为躲避和亲命运求助太子,委身献媚。
二则,两人早已暗度陈仓,只是宋氏身份不适合公开,而经和亲一事,太子为保美人只得无奈承认。
可不论是哪种,人终究是进了东宫,说来说去吃亏的都是自己,孟鸢烦躁憋闷!
机关算计,却不想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想到是自己亲手将人推进东宫,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插手和亲一事,也不会有今日局面。
愤懑悔恨搅得她心绪不平,似要炸裂。
沉默许久,孟鸢定了定心神。
“放出消息,就说那宋氏女是在被拟定为和亲人选后,身在宫中的她率先得知消息,为躲避和亲色诱东宫,太子中计,事后木已成舟,无奈只得保她。”
“最好把消息传到皇上那儿,让圣上知道,都是那女人处心积虑谋算,致使他骨肉分离,致使储君清名受损,致使大梁在北戎面前跌了颜面,致使皇室被天下人看笑话!”
婢女略略忖度,不确定询问,“可殿下已在圣上面前说明,二人早有情,若散出此消息,殿下岂不是欺君?”
“娘娘,左右那姓宋的不能有名分,不足为惧的。”
“你懂什么!”
孟鸢眼锋凌厉,“太子心思深沉,运筹帷幄,若给不了对方光明前程,定不会随意宠幸于她,换句话说,他既然要了那女人,必定会为她前程做好安排。”
“太子对宋琳瑶感情已然明确,她身后又有皇后宠爱,此女不除必有大患。”
若不在那女人还没站稳前打断她根基,日后只会更棘手!
罪臣之女身份和身怀武艺外,她还要让她声名俱丧,届时,哪怕太子想为那女人打算谋名分都难。
“可这消息放出,太子殿下也会背上欺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