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月的南京城有了些许凉意,海瑞走出家门,一阵风袭来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穿的有些单薄了。
毫无积蓄的他才刚刚将远在南平的老母亲还有媳妇接来,根本没有余钱再为自己做一身新衣服,好在官袍是朝廷发的,只是单薄了一些。
“海大人。”
“你想说会不会迁罪老爷我对吧。”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同行的友人接了话茬。
今天几个食客的话让海瑞有些心里不舒服。
陆远点了点头:“抓贼不抓脏,那还叫什么抓贼,按本官说的去办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这么多日的功夫,怎么一直没见那位吕青山吕大人?”罗龙文扫听了一句。
海瑞点点头:“嗯,确实快有半个月了。”
“不知道啊。”
“是。”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南京城里有赌场?”
几个人聊着天的功夫也坐了下来,就在海瑞隔壁的桌子,保证每一句话哪怕是窃窃私语也能清清楚楚传进海瑞的耳朵里。
张居正兴奋道:“部堂您用报纸来参劾官员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自从南京时报发行后,很多官员因为不检点被登了报,翰林院国子监的学生就有了借口群起而攻,使得这些咱们吏部碍于关系迟迟拿不掉的庸官被拿掉了许多。”
差下人将张居正叫来府上,陆远问道。
海瑞接着早点随口言语:“说是去了湖广办差,暂时回不来。”
“你不是夜值吗?”
“那有什么的,给衙门办事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一说。”罗龙文陪着海瑞瞎聊:“海大人您这来南京有半个月没。”
“今晚替本官保个人。”
只见海瑞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几人,开口质问道:“你们刚才说咱们街上那位孙掌柜输光家产上吊自杀了?”
陆远摇了摇头:“是让他们替海瑞吸引注意,给海瑞争取点时间。”
陆远闻言淡然一笑。
他来到南京十来天了,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皇宫和家,所能看到的东西也只局限在值房内的公文和报纸,加上这些日子又忙着安顿接来的老娘和媳妇,根本也没有时间在南京城里转悠,所以海瑞还真不知道南京城到底是什么样。
“海某今日听说在咱们南京城里有个赌场,规模还不小,开在东城。”
“你带几个好手去不夜城蹲点,有个叫海瑞的今晚会去闹事,保下他,不能让他出任何事。”
南京城里有一个赌场,而且听罗龙文的意思还不小,还有某些官员撑腰的背景。
“给海瑞争取时间?”
张居正这几个月比陆远还要忙,又要负责报局的工作,又要代替陆远这个翰林学士处理南京翰林院和国子监的一些事,可谓辛苦。
这种腐臭的事情必须得捅开!
“唉,听说是在赌场里输光了家产,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撇下一家子妻儿老小,实在是,唉。”
不多久功夫,朱纨匆匆赶来。
“停?”陆远抬起头看向赵学雍:“不能停,先紧着他去闹,去派人将朱纨请来。”
他一走,陆远又叫来陆直。
海瑞又问了一遍:“罗兄,你在五城兵马司里当差,不知道吗?”
“明白了。”张居正立时言道:“海瑞一旦闹大,其他几位部院大臣恐怕会对部堂您有想法,让翰林院、国子监的先去吸引注意。”
“我们五城兵马司哪配跟这种事掺和上,不瞒您说,在东城确实有这么一个疑似赌场的地方,唉,这样吧,您今日下了值若是有时间,我请一天休带您去,您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你是想说,五城兵马司里有人暗中包庇,给这些开赌场的败类通风报信,既如此,海某今日就去都察院、去巡抚衙门,这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嗯,抓现行。”
“啊?抓现行?”
陆远肯定了一句:“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老爷我既然这么安排自有应对,去办好自己的差事吧。”
“好。”
“嗯,倒是有几个亲近的。”
“不是替本官吸引注意。”
罗龙文苦笑起来。
同桌的好友赶忙拦了一句,又冲着海瑞笑笑:“大人,您听错了,没有的事。”
“你考虑的倒是周全。”
“相处的很融洽。”
陆远将事说了出来,交代道:“你去准备一番,本官估计依着海瑞的性子,今晚连夜就会敲你们巡抚衙门的鸣冤鼓,一句话,他要去抓人你就带他去抓人,抓现行。”
罗龙文很自然的回答道:“有吗?”
“所以说,现在这些生员看到了能离开监院,登堂入仕的机会了?”
望着眼前一桌子的公文奏疏,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老爷放心,七日前便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个陈晓和伍铭杰已经通过苗祥芝的手交给了罗龙文,人也送去了北京。”
两人分道扬镳,海瑞带着一肚子思绪进了吏部经历司的值房。
值房内顿时一片安静,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几个文书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又瞬间恢复,没人搭理海瑞。
陆远神秘一笑。
“哦?看来罗龙文那忍不住要行动了。”
罗龙文面色一变,连忙起身将海瑞拉坐下来,苦涩道。
“还能是谁,就是他。”
“今晚会有一出好戏,闹起来之后你把消息传给这几个亲近人,让他们出面带着翰林院、国子监的学生闹事。”
罗龙文付了报纸钱,自顾自看了起来,只是眼睛的余光一直放在海瑞身上。
海瑞不言语了,倒不是退缩,全因为都事官讲的在乎规矩。
张居正很快反应过来:“海瑞那?”
“是。”
“喝口汤暖暖身子。”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刚下值,吃口饭再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