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浓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只剩漠然。
“顾先生,是我先不要您的,您既然清楚的知道,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她平静的与顾西宴对视,嘴角用力弯着,心里却苦得发涩。
顾西宴是远山的皑皑白雪,高不可攀,他能放低姿态来找她,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她的冷漠决绝,大约会刺伤他的自尊心。
这样,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可顾西宴却只是深深的望着她,语气里带着异样的执拗,“言浓,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手。如果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并不是故意去冷落你。你走了之后,我很不习惯,我很难受。”
向来寡言少语的他,此刻却将他内心脆弱敏感的一面无条件的袒露在了言浓面前。
他隐忍,克制,可他眼中强烈到不可忽视的坚定,却似要将言浓的内心洞穿。
她没有避开,自嘲般的笑了声:“顾先生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几句轻描淡写的抱歉,就能让我跟你重新在一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西宴向来镇定从容的脸上,涌上了一抹无措。
他拧紧了眉头,可不等他将话说完,言浓便极快的打断了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根本不给顾西宴解释的机会,语气咄咄逼人:“你敢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你心里不介意吗?你敢保证,你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不会想起你推开门看到我跟陆严廷在一起的画面吗?”
“顾西宴,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很介意很介意,即便现在你可以说服自己让这件事情过去,也只是粉饰太平而已。这件事情会像针一样,扎在你的心上,每当想起来就浑身刺痛。你能忍受一天,两天,三天,但你可以忍受一辈子吗?”言浓一字一顿的质问,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冷漠无情。
顾西宴神情一滞,“我可以,我只是需要时间。”
他冷抿着唇,固执的望着言浓,眼神没有因她的话,产生任何动摇。
言浓静静的与他对视了片刻,忽然解开了外套的拉链,“你看看这里,这个吻痕已经快消失了,但是发生过得事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顾西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里都是介意的,你所谓的时间,需要多久,我也不敢去赌,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
她强硬的语气,到了最后,忽然就软了下去,带着疲惫与乞求。
车厢内的光线不算明亮,昏黄的灯光下,言浓细长的脖颈上,仍然残留着细微的淤痕。
那抹痕迹已经很淡了,却依然那么显眼刺目。
顾西宴攥紧拳头,目光里的温度一点点被冰冷覆盖,他目光发沉,死死的盯着她纤细的脖颈,眸色逐渐阴鸷可怖。
他终究,还是失态了。
言浓心中苦笑了声,轻声又重复了一遍:“顾西宴,我们分手吧!”
“不分手!”顾西宴冷声拒绝。
“我不想分手!”他长臂一挥,忽然将言浓扯进了怀中。
言浓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桎梏着,无法动弹。
清冷的松香味,缓缓钻入鼻尖,这股原本让言浓感觉无比心安的气味,此刻却带了点涩然的苦味。
她鼻一酸,险些哭出来,却还是硬着心肠推了推他,“顾西宴,体面一点行吗?你堂堂顾氏总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