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很难让人接受，但是这个叫渊明的……估计已经……”</p>
丹叶叹了口气，摇摇头：“好好和镜流聊聊吧，至少先安抚安抚她，别让她做什么傻事。”</p>
“……”</p>
应星和白珩对视了一眼。</p>
自从渊明消失之后，景元就一直在神策府和太卜司周围奔波。</p>
他不愿意相信那么个活生生的人就凭空消失，找不到丝毫出现过的踪迹。</p>
但是估计直到今日，景元依旧一无所获。</p>
一个星神能在宇宙中突然失去踪迹，并且浮黎那里也没有任何记忆。</p>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星神被更高存在抹杀。</p>
但是……为什么白珩和应星等人还记得他的存在？</p>
自己却不记得了……</p>
丹叶捏了捏眉心。</p>
奇怪了……</p>
那样的存在就真有那么强大？</p>
混沌命途，听起来就很强。</p>
这样的星神，能说消失就消失……</p>
“丹叶……”</p>
丹叶循声扭头。</p>
镜流那张有些阴郁的脸出现在视线之内。</p>
“……我以为你回去了。”</p>
“我没有，我想求你帮个忙。”</p>
镜流捏住丹叶的胳膊：“能不能送我去蓝星？”</p>
“他一定回蓝星了……一定回蓝星了……”</p>
镜流像中邪了一样念叨着：“帮帮我……帮帮我……”</p>
“唉……好好，我帮你。”</p>
丹叶叹了口气：“蓝星……那是在哪？”</p>
“我知道在哪。”</p>
镜流嘴里不断的念叨着。</p>
丹叶皱了皱眉。</p>
……</p>
丹叶带着镜流朝着她口中所谓的蓝星而去。</p>
蓝星和仙舟联盟甚至不在一个宇宙。</p>
“我说实话，我对这个渊明……一点记忆都没有。”</p>
丹叶摇了摇头。</p>
“我们之前也一起去过蓝星。”</p>
镜流轻呢。</p>
“是吗？”</p>
丹叶歪了歪头：“……我真的不记得有这种事情了。”</p>
“……”</p>
镜流低下头，没有回答。</p>
“不过我要提醒你，不管他从前是不是星神，这个宇宙，我没感受到命途力量的踪迹。”</p>
丹叶轻声道：“没了星神的身份，一个短生种，时间流速不同的情况下……”</p>
“……我明白了。”</p>
镜流点点头。</p>
蓝星依旧是那副模样，没有丝毫改变。</p>
“喏……进去吧。”</p>
丹叶抬手：“镜流……你得顾好自己。”</p>
镜流没有回答，顺着丹叶的力量朝着蓝星冲去。</p>
就快要到了……渊明……</p>
枯槁的眸子闪烁出一抹带着希望的光亮。</p>
镜流近乎忘了没有渊明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p>
但是那些日子都要过去了。</p>
就快要过去了。</p>
……</p>
距离自己回到蓝星已经七个月了。</p>
渊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p>
原本温润平滑的皮肤，如今如同老树般干枯。</p>
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在罗浮活了几百年，至少回来化作普通人的一瞬间他竟然没有化作尘土。</p>
不过，经历过那样的美梦之后，人总是不知足的。</p>
他想念镜流，想念景元，想念每一个人。</p>
但是他回不去。</p>
他不再是强大无匹的混沌星神，而是化作了一个平凡普通的短生种老人，垂垂老矣，生命机能每况愈下。</p>
他活不了多久了。</p>
渊明能感知到。</p>
人在这种时候，是能感知到死亡将近的。</p>
他想见到镜流，想在生命的最后，在珍贵的时间中见见自己无比珍爱的女孩。</p>
但是他又害怕见到镜流。</p>
他不愿意让镜流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看到他现在老的像个破木头，连走路都要呼哧带喘好半天。</p>
害怕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如初见的那样美好，如同天边明月。</p>
而他已经垂垂老矣，如垂入阴沟的枯枝，连享受明月的光芒都是奢求。</p>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所想的都是虚无。</p>
镜流不会出现在这里。</p>
自己的消失不可能毫无波澜。</p>
他只能想象——他已经改变了未来。</p>
至少，他们能高高兴兴的活下去。</p>
这挺好的。</p>
他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将整张脸显得褶皱干枯。</p>
如果见到镜流，他能说什么呢？</p>
渊明，你好意思再叫人家娘子吗？</p>
短生种的短视总是无法阻碍地，他们没法想象年龄和相貌上的差异。</p>
或者说——他们能接受爱人苍老，但是接受不了自己苍老。</p>
他希望那个未来有他的身影。</p>
不过……就算没有他也无所谓。</p>
他本不该拥有那样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发生过，他享受了自己本不该享受的一切。</p>
现在，该是偿还代价的时候了。</p>
“叩叩——”</p>
大门被敲响。</p>
渊明转过头。</p>
已经好久好久没人敲响这个房门了。</p>
会是谁？</p>
苍老的神经让他没办法像年轻时那样第一时间做出反应。</p>
直到那道让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从门的另一头响起。</p>
“渊明？你在里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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