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收缩中，骨碴刺穿了皮肤，血液涌了出来。</p>
血液，各种脑组织，半透明的脑髓液随着断裂的血管涌出。</p>
最后，刚刚还有棱有角的脸庞，连带着整个脑袋都被捏成了一团。</p>
骨骼断裂，血肉挤压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p>
面前的男人松开手，尸体倒在地上。</p>
血液涌开。</p>
金眸淡漠，男人看向身后仍旧围成一团的人。</p>
他们高举着武器，向他可笑的宣战，双腿却因为恐惧而颤抖。</p>
他扫了一眼，抹掉自己脸上沾上的血。</p>
片刻，他从衣服内兜掏出了什么东西。</p>
【渊明的娘子：夫君，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块酱牛肉~</p>
渊明的娘子：（小狗呲牙）】</p>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p>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手上的血液便在顷刻之间蒸发。</p>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p>
【镜流的夫君：小馋猫。</p>
镜流的夫君：就是出来给你买酱牛肉的，等着我吧。</p>
渊明的娘子：嘿嘿，谢谢夫君~</p>
渊明的娘子：（小狗摇尾巴）】</p>
收起玉兆，渊明转头看向面前的人们。</p>
“这宇宙这么大，该杀的人可是好找的很啊。”</p>
他轻声呢喃：“我听说你们刚洗劫了某个地方……看这样子是收获颇丰。”</p>
那就没有负担了。</p>
他的内心有着极大的缺陷。</p>
伴随着平稳日子，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自己性格的压缩。</p>
他要对身边人温柔。</p>
午夜时分，身边人睡着了，他开始不断地想起当初的自己。</p>
想起那个将活人看作死尸的凰暗。</p>
他想起当初被自己杀死的那些人。</p>
那些人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如同恶鬼一般涌过来。</p>
那怎么办呢？</p>
他想。</p>
只有一个办法。</p>
那就是让他们再死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杀死——直到他们湮灭，再也无法逃出地狱。</p>
男人咧开诡异的笑容，金眸中闪烁着暴戾的凶光。</p>
直到，他们再也无法从死亡中醒来。</p>
……</p>
丹叶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p>
云骑军哪怕没杀过敌人，下了战场也要接受心理治疗，生命的逝去，剥夺，生活模式的改变，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不适应，甚至是衍生出极端的想法。</p>
而渊明自从离了蓝星，别说丹叶从没见他情绪不对过——他情绪平淡的像个机器人，为数不多的情绪就是开心和生气。</p>
他就像是在一瞬间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就像从未发生过。</p>
几百年了，渊明就那两种情绪。</p>
丹叶自认为，自己身边这几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只能做到勉强处理好，治愈的效果或许会有，但是治疗这样的效果绝对不达不到。</p>
从小被掳走培养成杀手，连个情绪都没有，到最后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渊明依旧如此平淡。</p>
丹叶突然意识到，这人竟然从没在过去上有过任何情绪。</p>
这就不太对了……</p>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p>
但是也无伤大雅。</p>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恢复星神之身，突如其来的神性冲淡了过往的人性和感官，就相当于渊明重新活了一回。</p>
所以达成的效果就是触底反弹，那些过去终究会反过来缠上他。</p>
渊明很理智，所以他会选择某些……应该去杀的人。</p>
但是不能放任。</p>
人性大过神性……这样的星神还真是让人头疼。</p>
尤其是，没有哪个星神会真正的融入人类的世界。</p>
但是他曾经作为一个凡人，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p>
让人头疼。</p>
丹叶揉了揉眉心，看向镜流。</p>
在镜流眼中，对渊明是有滤镜的。</p>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p>
镜流不会察觉到渊明有什么问题，因为渊明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样的。</p>
最能管的住他的人，最没觉察出他的问题。</p>
这可好玩了。</p>
不过倒也走不到发疯的地步，最多也就是渊明偶尔发疯一下。</p>
而且自己说这话可能有点奇怪。</p>
丹叶是旁观者清。</p>
而且对于情绪的波动极其敏感，加上她与渊明一起战斗的时候最多，她最能察觉出渊明到底哪不对。</p>
“阿流。”</p>
丹叶正想着要不要和镜流说一声，但是渊明已经回来了。</p>
他手里拎着荷叶包裹着的酱牛肉。</p>
“你喜欢吃的酱牛肉。”</p>
渊明笑着将袋子放在她面前。</p>
嗬……好浓的血气。</p>
丹叶眯了眯眼。</p>
这么点时间，这家伙……</p>
但是渊明清除的很干净，镜流闻不出来。</p>
她搂住渊明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下次出去要跟我说……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啦？”</p>
“嗯，看着你们在玩，没打扰你们。”</p>
渊明笑了笑，搂住镜流的腰：“下次会说的。”</p>
他看了丹叶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金光。</p>
……</p>
“你说的……是真的？”</p>
“千真万确啊……”</p>
丹叶叹了口气：“你们没看出来吧？”</p>
丹枫摇了摇头：“一点都没看出来。”</p>
“不奇怪，你们感知不到星神的情绪变化，这很正常。”</p>
丹叶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镜流说，我只能和你说……”</p>
“这样对渊明会有什么影响么？”</p>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至于疯魔一类，但是让他自己消化这种情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消化的了。”</p>
丹叶摇了摇头：“这确实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你知道，多少会对情绪有些影响。”</p>
过去的阴影不是说治愈就能治愈的，不然要心理治疗做什么？</p>
以前在蓝星上，杀人犯法，并且他被牢牢地束缚在任务之中。</p>
但是现在，这个宇宙中，杀戮无处不在。</p>
“就像是你们今天……吃饺子一样。”</p>
丹叶说道：“一开始，你们为了奖品而吃，慢慢的就会累，甚至不会去品尝除了糖以外的味道，因为你们的目的只是吃到奖品，但是等你们吃到了奖品，只是为了品尝饺子而吃饺子，你们才会开始享受饺子的味道……你能懂我的意思么？”</p>
“我懂。”</p>
丹枫眨了眨眼：“我教你一招。”</p>
“什么？”</p>
“这样的事情要交给镜流对吧？”</p>
“对啊。”</p>
“但是要有一个能给镜流讲明白的人对吧？”</p>
“……是啊。”</p>
“这种心直口快的表达，就要交给应星和白珩。”</p>
丹枫拿起玉兆，手指快速的滑动着。</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