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地，条件有限，但书声朗朗，孩童清脆的声音宛如天籁。

顾举人给五六个孩童讲完课，把买来的一口酥分给他们吃。

他走过来，把油纸包着的一口酥递过来，“尝尝。”

乔大美人含笑摇头。

顾举人把一口酥放在叶丫鬟手里，“孩子们很喜欢我买的一口酥，檀姑娘也尝尝吧。”

乔大美人：“！！！”

“你如何认出我们的？”

“我也想知道。”叶姝影接过一口酥，吃了。

顾举人请他们到长条凳坐下，给他们倒了两碗粗茶。

“檀姑娘容貌大改，还故意扮丑，的确不好辨认。不过你这双眼眸，若清晨荷叶上的朝露清澈无垢，再如何扮丑，雪泉濯洗过的琉璃也及不上它十分之一。”

“谬赞了。”被夸美貌，她没半分娇羞或忸怩。

乔大美人暗搓搓地想：他这是拍妹妹的马屁？

“白马寺封了，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便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读书。”顾举人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

“只要将凶手缉捕归案，便会解封。”乔大美人道。

“是我格局小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抓到凶手，为那些无辜丧命的闺秀讨回公道。”顾举人惭愧道。

叶姝影看一眼那几个专心背书的孩童，“最多五日，这些孩子便能回来读书。”

顾举人诚恳地作揖，“我替这些孩子谢谢二位。”

“对了，你听说过明远大师吗？”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明远大师是白马寺德高望重、佛法高深的大师，也曾教导、点拨过我。可惜，一年前他突然圆寂了……”

“他和唯一的徒弟惠风，有过龃龉吗？”

“未曾听说过他们有龃龉。”

叶姝影明眸一弯，“你可否画一张明远大师的画像给我？”

顾举人欣然道：“乐意之至。”

他当即提笔，一盏茶的功夫便画出明远大师的画像。

她一直盯着他作画，心里的猜测豁然开朗。

唇角的黑痣好似变成浅浅梨涡。

“你与白马寺缘分不浅，觉得白马寺有古怪之处吗？”叶姝影又问。

“除了那几个闺秀在白马寺失踪、遇害，我不觉得白马寺有古怪的地方。”顾举人把画像递给她。

她把画像折叠好，放进随身背着的布袋里。

告辞后，他们来到何静香失踪的那间禅房。

乔大美人关上房门，一滩烂泥似的往地上一糊，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叶姝影从左往右扫了一圈，尔后坐下，闭眼，进入了冥想。

他躺了好一会儿，满血复活的时候看见她拿着炭笔唰唰唰地作画。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尽量不发出声响惊扰她，偶尔探头看一眼。

不多时，她画好了一张。

乔大美人好奇地凑过去，画纸上的头像有一张申字脸，眼睛不大，但明亮有神，鼻根如山，下巴如石尖瘦，但没有嘴……

终于不像老慕了！

这画像是凶手吗？

叶姝影正要继续画，外边有人粗暴地拍门。

再拍几下，房门就要拍碎了。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外面响起女子蛮横的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