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声越发的低哑，好像痛得难以呼吸，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两个字。</p>

她靠近两步，“你真的没事吗？少少是大夫，她可以看看你的伤……”</p>

“别过来！”</p>

谢天疾言厉色道，疾步后退。</p>

少少生气道：“多多是好意，你吼什么？”</p>

叶姝影凝眉，看着他慌急地离去。</p>

她看得分明，他的眼里充斥着骇人的血丝。</p>

乔飞羽跟着差役来到这儿，啧啧感叹：“太惨烈了。”</p>

“你知道陶家人所有的头颅在哪里吗？”少少一本正经地问他。</p>

“我刚到，怎么会知道？”</p>

“你跟我到花苑找找呗。”</p>

他一路走来，那么多无头尸体，血流成河，把他刺激得面色惨白，两腿虚软，胃里更是翻江倒海。</p>

他快支撑不住了，急需呼吸新鲜的空气，跟着她前往花苑。</p>

叶姝影想阻止都来不及。</p>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看见二表哥惨叫着从花苑狂奔出来。</p>

前院，他抱着不三不四哇哇地哭。</p>

少少乐不可支地笑，“堂堂大理寺少卿哭成狗，没出息。”</p>

乔飞羽受惊过度，实在没力气怼回去。</p>

叶姝影无奈道：“你干吗这么捉弄他？”</p>

“我这是锻炼他的胆量。”</p>

“你这是吓破他的胆。”</p>

这时，差役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说他们是陶府的左邻右舍。</p>

差役让他们把半夜看见的情景再说一遍。</p>

中年男子李有才说，他每日都要起夜，大约是丑时，并没听见陶府有动静。</p>

不过，他听见自家大黄狗吠了几声，便出来瞧瞧。</p>

没成想，他看见陶府的半空有光亮，依稀有个女子凌空弹奏凤首箜篌。</p>

他以为自己眼花，便揉揉眼，却看见半空那白衣女子渐渐地消失了。</p>

“那白衣女子就是陶大公子抢回来的鲛人，她的白衣好像染了不少血，一定是她杀光陶家所有人，然后飞走了。”</p>

“我听见凄婉的歌声，想着大半夜的唱曲子不是扰人清梦吗？”老妪王婆婆说，“我到外边瞧了瞧，看见陶家上空有个女子飞上天，歌声也渐渐没了。”</p>

“你听见歌声了吗？”叶姝影问李有才。</p>

“……听见了。”他笃定地回答。</p>

差役说，陶家的左邻右舍里，只有这二人看见昨儿半夜鲛人羽化登仙的一幕。</p>

少少问那些围观的百姓：“昨儿半夜，你们有谁听见陶府有动静？”</p>

百姓们纷纷摇头。</p>

叶姝影和少少离开时，听见有人说得很难听。</p>

“陶大公子糟蹋了那么多姑娘，干了不少缺德事，这是现世报。”</p>

“鲛人被陶家欺辱，愤而反杀，灭了陶家，也算是为那些无辜受害的姑娘讨回公道。”</p>

……</p>

回到大理寺，少少扎在殓房验尸。</p>

叶姝影把凶案现场的所有细节，</p>

详细地记录下来。</p>

而乔飞羽，被皇帝陛下传召进宫。</p>

陶家灭门惨案轰动全城，震惊朝野，连皇帝陛下都觉得皇宫不安全。</p>

禁卫军和巡防营自觉地加强了守卫。</p>

自然，乔飞羽又被骂得狗血淋头，责令十日内破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