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蟋蟀和斗鸡是怎么想的,但对于我来说.我其实无所谓。”
“无所谓?为什么?”
听到他的话,石大凯疑惑地问道。
“因为是你自己说的啊——我们要做清洁工,我们还要卖扫把。”
“我要把一些东西打扫干净,要去改变很多人没能改变的事情。”
“说白了,如果这场仗是在蒲北打的,我们肯定没空替他们哀悼-——按照我们的风格,如果现在是在蒲北的话,大家应该已经开着坦克去杀别人全家了。”
“之所以伱会觉得低落,其实是因为.你觉得他们死得没什么意义,对吧?”
石大凯缓缓点头,回答道:
“确实。”
“我总觉得他们本来不属于这里,是被我们拉过来的.”
“但并不是。”
陈沉打断了石大凯,开口道:
“蟋蟀和斗鸡都是非常纯粹的佣兵,但,你也不应该把他们看得太轻了。”
“他们或许没有太多远大的理想,但他们一定想要更好的东西。”
“当然,他们还想让那些‘更好的东西’,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所以,他们必须做这样的选择,因为这是唯一的道路。”
“蒲北的问题不可能只在蒲北解决-——如果我们不拿下印尼,就凭蒲北那样的市场,凭什么支撑起我们要做的事情?”
“如果我们不能做成我们要做的事情,他们想要长久存在下去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长久存在?”
“赚钱?赚钱有个吊用?”
“蒲北的状况改变不了的话,再多的财富,也只是昙花一现。”
“只有你强大到能让更强的人愿意跟你谈理想的时候,你才能去跟大多数人谈钱。”
“所以,死在这里,和死在蒲北,从意义上讲,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听到这里,一旁的林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插话道:
“蒲北的天花板太厚,蒲北的火力不足,所以我们要从其他地方,去搞到更强的火力——对于我们这样的蒲北人来说,事实就是这样的。”
“非常贴切。”
陈沉赞许地看了林河一眼,而这时的石大凯,也已经恍然地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他又看了一眼那两座矮矮的坟包,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确实是这样。”
“我们所有人的目的.其实从来都没改变过。”
“想赚钱的赚钱,想做事的做事。”
“只不过过程或许是长了一点,只不过是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
“但是也没关系.人生何处不青山,对他们来说,或者以后,对我们来说,哪怕是死了,也算是青山埋骨了。”
石大凯停顿了几秒,突然又笑着说道:
“当然,我还是希望,以后青山下面埋的,最好是敌人的尸骨。”
陈沉拍了拍石大凯的肩膀,回答道:
“能想通就好。”
“以后有一天,你会是这支兵团的总指挥。”
“有很多事情,也确实该提前想清楚了.”
“我明白。”
石大凯再次点头,一行人就此告别了蟋蟀和斗鸡两人的坟墓。
石大凯恢复了活力,开始跟陈沉认真地讨论后续装备、战术和训练方向优化的问题。
倒是林河,一路上都有些沉默寡言,似乎心里有事。
陈沉注意到了他的情况,于是便开口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
林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
“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只是突然有个想法。”
“就是,其实也许整个世界,也只是一个巨大的蒲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