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犹豫时，顾朝颜看向窗外，就快到戌时了！</p>

她当即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金锭子，塞给男人，“水闸在哪里！”</p>

“水闸连着鱼市那片湖跟外面的护城河，戌时开闸，湖里的水会从闸门注入护城河河，闸门开时，左右两侧轮盘转动，精铁打造的轮盘，上面全都是轮齿，把人绑在上面，轮盘一转，结果……”</p>

“锦珏！”顾朝颜忽的转身冲出房间。</p>

许成哲见状追了出去。</p>

男子也只呆呆站了片刻，便开始收拾行李，鱼市不能呆了。</p>

离开宅院，顾朝颜当即命车夫驾向南湖。</p>

车厢里，许成哲仍不相信父亲会做那样的事，“你别着急，这些都是你的想象，父亲不可能把楚兄绑在轮盘上。”</p>

顾朝颜满脑子都是楚锦珏昨日与他吃饭时的场景，看向她时怯怯的模样，夸赞楚晏时骄傲的模样，还有被夸时的羞涩……</p>

“再快些！”</p>

马车很快停在靠近城墙水闸的旁边，依照男子所述，水闸左右各有十个轮盘，如果许恒做了这等恶事，楚锦珏很有可能就被绑在下面。</p>

马车还没停稳，顾朝颜已经跳下去。</p>

还有半个时辰，即到戌时。</p>

天已黑。</p>

平静的湖水宛如一面镜子，偶有风动，波光粼粼。</p>

湖堤对面边缘，有许多条首尾相连的乌篷船，挨挤着停在河面上，渔灯闪烁，好似天上星星点点。</p>

相比之下，靠近城墙的湖堤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p>

虽已入冬，湖面还未结冰，顾朝颜趴到湖堤边缘朝水闸方向大喊，“楚锦珏！”</p>

此处城墙上无人把守，因为没有人可以破坏用精铁打造的重型水闸。</p>

许成哲走到近前，亦朝距离他们十数米，紧贴在城墙根儿的精铁轮盘看过去，视线太暗，不可视物，“楚兄？”</p>

顾朝颜又唤两声，皆无人应。</p>

许成哲心底渐渐稳下来，“楚兄不在这里。”</p>

“不对……”</p>

倘若许恒把人绑在这里，定会堵住嘴，“我看到车里有条绳索，你拿来！”</p>

“做什么？”</p>

“快去！”顾朝颜厉声喝道。</p>

许成哲噎了下喉咙，照做。</p>

待绳索拿过来，顾朝颜将一头轻轻勒在自己腰际。</p>

“顾朝颜，你要跳下去？”许成哲反应过来，惊呼，“湖水那么冷，而且就要到开闸的时间了！”</p>

一旦开闸，二十个偌大轮盘同时转动，湖水冲力比洪水更甚，岂是人力可抗。</p>

“你把另一头绑在马车上！”</p>

顾朝颜递给许成哲绳索，决然走向湖面。</p>

“我不可能叫你跳下去！楚兄不可能在这里！”</p>

“如果在这里……”</p>

顾朝颜蓦然转身，目光凛寒，字字如冰，“如果他此时此刻就绑在轮盘上，他甚至可以听到我们说话就是不能发出声音求救，我问你，你会不会后悔？你会不会自责？你还活不活得下去！”</p>

许成哲沉默数息，“我下！”</p>

“救他用不着你！”顾朝颜想都没想，直接跳下湖面。</p>

身体接触湖水的刹那，剧烈寒意犹如万千银针同时刺入肌肤，连肺腑都因为寒意一阵痉挛。</p>

急促的呼吸之后，顾朝颜迅速调整状态，朝不远处十个轮盘游过去。</p>

湖堤上，许成哲如她所说，将绳索死死绑在车尾，紧接着回来，遥望水声传来的方向。</p>

距离戌时，只剩下一柱香时间。</p>

顾朝颜在冰冷湖水里奋力向前，四肢几乎被冻僵。</p>

很快，她便到了轮盘所在位置。</p>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