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虎从清州城回到深田城,就立刻召集十二名家臣开会。
虽然他已经向织田信长提出了完整的政策,但到了实施的一步却不得不慎重。
因为实际情况会更加复杂,魔幻且充满了不确定性。
首先,他派下去的武士插手税收和军役帐的事情,这就染指了村长的绝大部分职权。
他家就是地头出身,对于这种政策,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他现在是津田家臣,又立刻止住了话头。
对于我们来说,自己村子里的土地才是根基,其他东西都是在这基础上得来的。
他也担忧道:“家主大人,那些地头们肯定不会乐意的。”
“家主大人,直说吧!”
下川平三郎带着家臣和村民一起赶往村口,他们走了几十米远,就看到骑马而来的饭富信昌和美藤信隆。
饭富信昌怒目圆视,喝道:“那你是要违抗城主大人的命令吗?!”
饭富信昌见此,再次质问道:“下川大人是想继续做村长,还是想要改易!”
家臣们纷纷开口,期待着信虎的安排。
饭富信昌和美藤信隆进驻的村子是信虎的封地,除了村长下川平三郎有二十町五反六亩地,其余的土地都是信虎的封地。
信虎点头道:“这就是我找你们的原因了,你们觉得这些地头的底线在哪?”
广间内,等十二位家臣坐下,信虎才说道:“诸位,我刚刚向家主大人献了一策,家主大人虽然满意,但也有顾虑,所以希望先行在深田城实施,以观后效。”
下川平三郎有石高三百八十余石,需要提供骑马武士一名,徒步武士三名,杂兵十二人,弓足轻两人,总计十八人兵役。
我们可以丢掉一切,但不能丢掉手里的土地。”
他连忙说道:“两位大人,这从深田城运来公斗岂不是麻烦,两位大人只需在一旁看着,在下带人收年贡就行,绝对不会出现差错。”
美藤信隆冷笑道:“就凭你们村子里瞒报了新开荒的耕地,下川大人似乎就瞒报了十五亩耕地呢。”
他心中暗骂死去的上川,要不是这个家伙挑头,又怎么会出现今日的事情。
他有些急了,立马说道:“这不合规矩!上百年来,在下从未见过这样的规矩。”
下川平三郎低头哈腰,像极了狗腿子。
下川平三郎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说话也结巴了。
刑部三郎大喝道:“家主大人只管下令,臣一定完成任务!”
“合理合理,美藤大人说的是,不知其他几个村子?”
“松下忠政,山内利胜,你们二人前往西庄村。”
你看着一家贪那么一两斗,十家就是一二石啊,村子里一百十几家,这一收就多了十余石米,一年收两次年贡就多收二三十石。
末座的香村健舍急忙说道:“家主大人,这样会引起地头们的不满啊!”
因为村子里大小事情都是他这个做村长的与织田家派来的代官进行交流沟通,所以他的威望很高。
信虎点头道:“你说。”
“在下这不是担心二位劳累吗?大人怎能不识好人心呢?”
香村健舍立马跟着说道:“在下家中也是如此!”
随着信虎下发任命的文书,饭富信昌等八人立刻收拾东西赶往下面的村子。
下川平三郎缓了口气,郁闷的心情也消散了很多,这回死道友不死贫道,大家一起倒霉。
下川平三郎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误会,误会,在下只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所以不知应对,两位上官息怒,息怒啊。”
地头武士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信虎破坏他们的核心权益呢?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山内典膳疑惑道:“家主大人问这個做什么?”
美藤信隆下马上前,拿出信虎的盖印的公文给下川平三郎,说道:“这是家主大人的最新命令,从今天开始,我和信昌大人就在村子里住下了,以后村子里的事情,我们也要过问。”
“这这这…”
美藤信隆急忙道:“臣也愿往!”
“嗦嘎!”
饭富信昌想起武田家上一代家主武田信虎的举措,与现在的家主津田信虎的举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诸位,我决定了,即日起,向周围四个村子派遣驻村武士!”
酒过三巡后,美藤信隆就说道:“以后下川大人所做的事情,我们二人都会参与,以后处理结果至少要两个人同意,下川大人觉得呢?”
下川平三郎心中瞬间就揪了起来,他家的斗比公斗大那么一升。
饭富信昌和美藤信隆大步走入村子内,随后就到了下川家内。
饭富信昌直接打断道:“收年贡时,我二人会对照军役帐来收,到时候用的是公斗。”
美藤信隆瞪大了眼睛。
信虎解释道:“只要知道了他们的底线,我就可以慢慢地给压力,温水煮青蛙一般,让他们让步。”
可要是用了公斗,这就是损失啊!
十二名家臣立刻看向信虎。
美藤信隆摆手道:“行了,既然下川大人你没意见了,那我们就进去吧。”
说着,他就要掏钱贿赂二人。
美藤信隆嘴角微挑道:“家主大人自然是都派了人去,每个村子都一样。”
意思就是村子内部由村长管辖,领主只需要确定自己可以收到规定数目的年贡,以及打仗时村子提供足够的兵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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