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延抬眸,看她磨磨蹭蹭半天,他起身。</p>
梨初一见他动作,立马溜进屋子里,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乖得像个鹌鹑。</p>
程延瞥了她眼,沉默的解开手臂上的布条,就着老妇人先前给打来的水,准备清洗伤口。</p>
梨初一瞧 从兜里拿出一瓶她从大夫那拿的金疮药。</p>
“阿延,我给你上药吧?”</p>
“哪来的这些东西?”</p>
“我向一位大夫买来路上以备之需的...”</p>
“呵,你倒是安排的妥当。”</p>
他还能不知道是谁?</p>
清理完伤,他默默盯着低头不语的人,“不是要给我上药?”</p>
“啊?好,好。”梨初拆开药瓶,替他上药。</p>
柔软的指尖时不时擦过他的皮肤,程延静静的看着她为自己上药。</p>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弃凶狠的模样,将她搂进怀里,好好骂一顿。</p>
可这样,以她的性子,恐怕以后更加无法无天了。</p>
他垂下眼皮,冷不丁道:“为何要跑?”</p>
梨初手指一抖,药粉撒多了,她不安的解释:“我想哥哥了。”</p>
“是吗?”</p>
“可嫂嫂...”</p>
“需要我的时候,不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他伸手一揽,将她逼到眼前。</p>
“嫂嫂是真想他?还是想脱离我们这个家?”</p>
从一开始,她便是买来的,一路上,虽逃走的路线向往边境,可仔细瞧,她的路线还是偏了许多。</p>
“阿延...”</p>
“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你即使逃走了,也摆脱不了奴籍的下场。”</p>
程延眸子扫过她脸庞,细细记住她的变化。</p>
哥哥是将她的卖身契交给他了,也让他替她消了奴籍。</p>
可这一路上太过忙碌,他一时给忘了,现在倒成了他拴住她的利器。</p>
“我真的只是想哥哥了,阿延你送我去边境找他好不好?”梨初干脆哀求,她小手松开药瓶,圈上他的脖颈。</p>
“阿延你送我去边境,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p>
“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p>
“他对我好,梨梨不想以后瞧不着他了 。”</p>
“阿延,你不想哥哥嘛?你兄弟关系不是最好了嘛?为何你要阻止我,为何你要...欺负我。”</p>
“梨梨只是想过些正常日子,想与阿承长相守,你为何要欺负我,哥哥从不会欺负我的,也不会凶我,更不会在,在那事儿上,伤我,呜呜…”她哭得好不伤心,一抽一抽的仿佛要晕了过去。</p>
那话语中的悲意,与世俗的恐惧。</p>
程延听懂了,他抿着嘴唇,一时半会,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p>
心倒是酸涩直冒,他也不想的...</p>
他目光垂放在她腰下,还没好吗?</p>
“隔壁...隔壁大娘日日来我门前,说我恶心,败坏海棠巷的名声,要联合他人沉我入塘,阿延,我只不过是想活着。”她哭软了身子,倒在他怀中。</p>
程延一听,扶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不知道这些事...还是第一次听她说。</p>
“对不起。”</p>
“没关系的,阿延是因为有危险,并不是想与我纠缠,我知道阿延不是那种人。”</p>
“我……”他一愣,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他还真是那种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