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警察局。
温宁穿了黑大衣,正站在桌前,听对桌的警员汇报工作。
“叮铃铃”,专用座机铃声响起。
“喂,您好。这里是B市警察局。”
警员熟练地接起电话,认真记录:“您是说,您儿子的头被一个女生打破了……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出警。”
“那个女人叫……叫盛什么清,哦……是盛澜清,你们一定要把她抓起来……”
电话听筒隐隐传出的声音,异常尖利刺耳。
警员听得满头大汗:“您别急,我们到了现场,就会秉公处理的。”
“好了好了,我们先挂电话了,马上出警。”
其实电话里的老女人,说话远比警员转述的更难听。
温宁眯着眼,忽然生出了兴趣。
他拿起挂在椅背的围巾,缠绕在脖颈处,大踏步走了出去。
酒店房间内一片狼藉。
床垫、被套,还有破碎的气球皮。
于母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撒泼大哭,抱着于明的头,嚎叫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你弟弟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你那婚礼!你就这么缺男人睡吗?”
于莜竹麻木地站在地面,脚踝被破碎的瓷片割破了,鲜血在地上洒了点点痕迹。
“妈,我没有说不管于明,只是说要先去举办婚礼,客人都等着呢。”
于莜竹进城工作后,因为全家人只她一个最出息。
过去阴阳怪气,唾骂她是赔钱货的父母,都对她赔着笑脸,殷勤相对。
这样的态度,在于莜竹把自己所有的存款,拿回家给弟弟买房时,达到了巅峰。
她当时轻蔑地想:这些人真是见钱眼开,还说我是赔钱货呢,现在还不是把我当祖宗给供起来了。
结果现在于明一出事,他们就立刻变了嘴脸。
“除非你再拿三十万来,否则今天就休想结婚!”
于母朝于莜竹伸出手,蛮横无理地冷笑。
于莜竹看到于明的脸上,在这一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笑。
再等几分钟,他头上那点破皮的小伤口,恐怕就能痊愈了。
她勃然大怒,喊叫道:“我没有钱了,我没有钱了!上次给你的,就是我所有的存款了!”
“于莜竹,你把我们存来买房的钱,都给你弟弟了?”
原本失魂落魄瘫坐在地的季蕴,震惊地回过神来。
“你……你脑子有病吧,那里面有我爸妈的钱,用来给我结婚的!”
于莜竹不甘示弱地回怼:“我是你老婆,你给我用点钱怎么了?”
“这能是一回事吗?”
季蕴的双眼喷射出怒火,上前给了于莜竹一巴掌,一脚把她踹到在地。
“你把钱给了你弟弟!”
这时婚宴大厅里的人,半天等不到新娘,三三两两地到楼上去找她。
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于莜竹觉得脸皮火辣辣地发烫,支支吾吾地说道:“你给我钱,不就是给我用的吗?”
人群后方。
温宁见到一大堆的人挤人,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警察来办案了,麻烦让让。”
人堆里迅速散开一条狭窄的路,看向他的表情颇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