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坐在桌前,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毫无波澜,只是神色淡然的端起手边温度刚刚好的茶饮入口中。
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郭寅礼问完情况,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在没有破案之前,江有席的尸体还是得拉到义庄去暂时存放起来,方便后续再验尸,暂时还不能下葬。
听薛忠说,仵作初步的判定是:除了抽黑疙瘩导致整个人完全变样以外,后脑勺还有一处钝器敲击的伤,手上和身上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身前与人发生争执所致,但并非致命伤,真正至死的原因,是被大雪掩埋过后的极度寒冷和窒息。
所以,简单来讲,他是被冻死的,身上和后脑勺的伤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而已,被人发现的时候,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像冰块一样。
听那仵作的意思,当时如果有人早点发现他,把他带进暖和点的地方,他头上的伤口不足以之命,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可惜了,运气差了点。
林墨婉听着,脸上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来江家这么久,她目前最满意的就是江有席的死法,她都想象到公叔庭月听到这个结果后会有多痛心。
温暖的房间内,林墨婉懒洋洋的躺在太师椅上,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声吩咐玉枝:“我要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有人来请的话,就说我伤心过度不便见人。”
“是。”玉枝没有多问,就退了出去。
今日是除夕,如此阖家团圆又喜庆的日子里,江府就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霾之中。
等林墨婉一觉醒来,四周安静极了,只隐约能听见府外传来的细微鞭炮响,天色逐渐暗下来,像是给这座大宅院蒙上一层神秘的黑纱。
她起身,揉了揉眼睛,走到镜子前给自己画了个略显憔悴的妆,特意在眼角处多下了些功夫,瞧着还真像是哭过很久的样子,换了衣服,她起身出门,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探望。
刚走进院内,里头死寂一般没有半点声响,秋河见林墨婉来,表情也是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初,连忙迎了上来。
“林姑娘。”她欠了欠身。
林墨婉点点头,担忧的目光往屋内的方向望了一眼,但其实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林墨婉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她问:“老夫人怎么样了?”
秋河为难:“刚醒呢,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少爷和大小姐都在里头陪着,老夫人年纪大了,确实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林墨婉故作难过的哽咽几下,又问:“我可以进去瞧瞧吗?”
秋河闻言,倒也没拒绝,便领着林墨婉进了屋,一进门,老太太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见林墨婉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唰唰的往下落。
其他人自然还是不怎么待见林墨婉的,尤其是公叔庭月和江文清,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块。
林墨婉熟视无睹,只是走上前猛的跪在地上就开始哭,眼泪不要钱似的一颗颗往下砸,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的,老太太都看傻了眼,连连问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