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他们没有等勒内,而是严格按照时间表,将各自的薯根饭分好。</p>
“我原以为只有我能迟到,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迟到了!”一见到勒内,金发的杜瓦隆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连手掌心的红肿都不觉得痛了。</p>
用麻绳把米加乱糟糟的头发绑好,霍恩有些诧异地扫了一眼勒内。</p>
他记得在这些孩子中,勒内是最聪明最守时的,今天居然迟到了,真是少见。</p>
“今天怎么迟到了?”</p>
“水退了,我看走神了,把哨鸫的叫声和哨声弄混了。”</p>
“水退了是个好消息啊。”霍恩哈哈笑道,他拍拍勒内的额头,“下次记好,可别再走神了。”</p>
抽出戒尺,霍恩想了想,放到一旁:“还是先吃饭吧,现在打,饭该凉了。”</p>
“伱总是护着他们。”才进门的让娜将斗篷挂到挂钩上,赌气地鼓起了嘴,“你想把勒内变成第二个杜瓦隆吗?”</p>
“我又咋啦?我昨天就没迟到。”杜瓦隆立刻叫屈道。</p>
给了杜瓦隆后脑勺一巴掌,让娜挤到了霍恩的身边,紧紧挨着霍恩的肩膀。</p>
坐到火炕旁,勒内端起木碗,碗中暗黄色的薯根糊糊与墨绿色的野菜叶子裹在一起,至于那坨浮在稠粥表面,绿油油的东西,则是酸模酱。</p>
这不是勒内第一次吃薯根饭,早没了先前的新鲜感。</p>
他拿起木勺快速地往嘴中划拉着薯根糊糊,等会让娜姐姐就会带着他们练习枪术与呼吸法,练完后吃一条大概半盎司的魔兔肉加餐。</p>
从练完到午饭前,他们则要带着村民进行踏步午祷和唱圣歌。</p>
踏步午祷是霍恩的新发明,其实就是一边整齐地原地踏步,一边进行有韵律的大声祷告,目的是锻造集体感与纪律性。</p>
下午则是霍恩教授文字、算术与圣歌的时间,晚上还要和其他村民的儿童们一起练习圣歌。</p>
从早到晚,除了午饭后与晚饭后,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p>
甚至有时候,他们还要肩负起辅助治安、调解矛盾和巡逻的任务。</p>
“对了。”用袖子擦掉嘴边的残渣,霍恩对几个孤儿亲卫吩咐道,“这几天没怎么下雨,我和柯塞说过了,明天就来对你们进行洗礼,让你们成为我真正的教子。”</p>
在弥赛拉教的教义中,教父便是幼儿的宗教上的引导者。</p>
假如幼儿父母去世的话,那么教父对教子教女同样有着监护权。</p>
缔结这一神圣约定的仪式,便是由教父本人进行的洗礼。</p>
但这种仪式大多在自由人中盛行。</p>
如公簿农这样的,是没有这种权力和仪式的,但现在,他们都是圣孙的选民,自然有了自由身。</p>
勒内抬起头,身周的孤儿们眼中都是惊喜与期待,他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只是低头看着碗中的薯根糊糊。</p>
在期待之外,他的心中还有着一层难以言喻的恐惧。</p>
在孤儿们面前常常扮演严母角色的让娜,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她轻柔地扳直了勒内的后背:“坐直了,从今以后,不论是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们所有人,我们一起帮你打回去。”</p>
“……嗯。”</p>
在领受了霍恩的戒尺后,勒内搓着红肿的手,和其他孤儿们收拾小屋中的木碗和杂物。</p>
至于霍恩和让娜则去巡视营地了。</p>
“我说各位。”杜瓦隆一边打扫,一边高声地聊着天,“咱们马上就是圣孙子大人的教子和护卫了,那都是和无敌的宗座卫队一个地位的,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吧?”</p>
“那你说叫什么?”</p>
“叫孤儿禁卫如何?”</p>
“或者叫羽毛森林骑士。”</p>
“干脆就叫教子团吧。”</p>
“其实……”勒内的声音响起后,大家都没有继续吵嚷,而是看向他,“其实,红磨坊村的村民给我们起过绰号了,叫军队一样的小孩,也就是——”</p>
勒内停顿了一下。</p>
“孩儿军。”</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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