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库斯讲话的腔调音准怪异,但是也向在场的所有人描绘出了一个富庶且奢靡的国度,在那个国家当中,吃的东西是从四面八方的不同地方运来的,单单其正菜前所上的开胃品就有贻贝、脊椎、肥鸡、牡蛎、海荨麻、鹿胁骨、紫贝、鸣禽等;正菜有母猪**、雄猪头、鱼、鸭、小凫、野兔、鸡、点心和甜食等等。所用的餐具要么是金银制作的,要么就是镶嵌宝石的,身上不仅穿着最为名贵的布料,还需要在身体上涂抹橄榄油,对于这一点,马库斯甚是觉得有些怨念。来了大汉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能够涂一次油……</p>
然后又说到了有巨大的角斗场,每天在角斗场里面都有猛兽和人,甚至是勇士和勇士之间的角斗,胜利者将会获得无上的荣耀和财富,还会被古罗马的贵妇疯狂倒贴……</p>
在古罗马,从雪山之上搭建管道,修建水渠,就是为了洗个澡……</p>
在古罗马,穷人才下馆子吃饭,而富人永远都在家吃……</p>
在古罗马,有百万计算的军队,分布在各个村庄与城市,随时等候着帝皇的号召……</p>
在古罗马,帆船挤满了地中海,成千上万的人都喜欢在海上生活,可以远航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都不用靠岸……</p>
斐潜一边听,一边绷着个脸,尽量不露出什么破绽出来。</p>
马库斯所描述的古罗马么,却是也是如此,但是实际上也有很多是马库斯自己添油加醋说出来的东西,也有很多事情马库斯是没有讲的,古罗马的奇葩事情不仅仅是用了铅,还有很多……</p>
就像是所谓被西方称颂了成百上千年的什么世界首创的公共厕所,公共澡堂什么的,似乎西方人从古罗马时期就一脚踩进了文明社会,但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p>
就算是倒了后世,大锅饭依旧会导致大懒惰一样,在古罗马时期,能指望着民众的素质有多高?</p>
因此公共厕所是有的,而且也的确是古罗马的创举,但是问题是所有的公共厕所既然是公共的,因此就不会有人天天去清洗,那么其中的脏乱差就可以想象了,公共厕所也就成为了各种害虫,大小老鼠,甚至在古罗马完全控制不住也不了解的细菌真菌的滋生场所……</p>
甚至在古罗马时期,是在憋不住了要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的时候,都需要向神灵禀报祈祷一下,让自己可以囫囵的进去,完整的出来,不被在厕所之中的各种害虫老鼠啃咬……</p>
除了在生活上的奢靡之外,古罗马的习俗也是相当的有趣。</p>
比如在古罗马,就有人专职收集尿液,还需要是刚尿出来的那种,然后拿来洗衣服,甚至还用来刷牙,在古罗马的诗歌当中就有写着牙齿之所以洁白,是因为灌满了尿液的词语,不仅如此,还有人会收集羊粪,然后将公羊粪球碾成粉末,加入调料,制作成饮料,据称会有公羊一般的床上能力,也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享用。</p>
然后在路面上会雕刻像是丁丁一样的图案,然后丁丁的指向,便是最近的一家服务工作室……</p>
还有瞬间日羊的神灵雕像,真日羊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来着……</p>
还有什么人血馒头,华夏有,罗马也有,甚至因为国度之中过分的崇尚角斗士文化,导致就连角斗士的死皮,就是罗马人喜欢涂油么,涂完了又在地上摸爬滚打,再加上人体分泌,所以洗澡都用木板刮,而刮下来的这些死皮,将调剂成为古罗马贵妇最喜欢的化妆品,用来涂抹,期望以此获取如同角斗士一样,提升自身的魅力,吸引众人的目光。</p>
当然,这些荒谬的事情,华夏也有,比如当下大行其道的五种颜色石头炼的散,服用能升仙什么的……</p>
斐潜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给众人再次确定一下目标和方向。</p>
作为一个统帅,不清楚自身前进的方向,无疑是危险的,而作为跟在斐潜周边的各种各样的人,也需要知道身处的这个政治集团未来前进的方向,才会保持追求的动力,否则很容易就会停下脚步来,旋即迷失自我。</p>
而作为对手,或者是目标,无疑信奉佛法且显得人傻钱多的身毒,和一个庞大的富裕有有巨大疆土的大秦,自然就比较合适作为汉代</p>
当然,还有安息。不见得立刻要打,但是总归是要让汉代的人知道,知道在这个山川背后,在大漠的深处,不仅仅只有匈奴和鲜卑,还有更强大的敌人。</p>
同时,斐潜特意如此安排,也有另外的用意在内……</p>
随着马库斯的描述,原先还带着一些笑意的众人渐渐的沉默下来,相互看着,交换着目光,将信将疑。</p>
斐潜拍了拍手,表示对于马库斯和库齐拉的赞赏,然后先让人送两个人下去,然后才环视一周,对着厅堂之内的众人说道:“天地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四海之盛,非华夏一家独享!正所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此番大汉强盛,便是使者来朝,若是大汉羸弱,来的恐怕就是……”</p>
“山东之人,浑浑噩噩,相争于鼠目之间,殊不知世间尤有强横甚于匈奴,鲜卑者!若此百万之兵,席卷而来,何人能抵,何处可御!”斐潜沉声说道,“华夏薪火相传,先辈奋勇前行,方有今日之锦绣!若因吾等贪欲,只求自家自族之富贵,不顾华夏之传承,致使神州板荡,社稷蒙难,宗族断了香火!此罪何当!”</p>
众人皆凛然。</p>
“德祖!”斐潜看向了杨修。</p>
杨修连忙站起身,越众而出,拜于堂中,“臣在!”</p>
“汝既字德祖,此番出使山东,当宣华夏祖辈之德!”斐潜对着杨修说道,“昔日白波侵扰于河东,搅乱地方,杀戮官吏,彼等只顾相争,以其为疥癣之疾,不必出兵!而吾等平之!”</p>
“昔日鲜卑侵吞上郡,迫迁治所,流离百姓,彼等视若罔闻,以其为斗筲之辈!勿需相争!亦吾等复之!”</p>
“昔日羌人为祸凉雍,挟持皇帝,残害百官,彼等竞相争逃,以其为虎狼之人,不敢为敌!亦吾辈定之!”</p>
“今为汉家骠骑,亦守华夏篱藩!”斐潜沉声说道,“欲争于内者,且去山东!欲守华夏者,且来关中!德祖,汝且告知彼等,三千兵卒,乃护陛下安危,其余朝堂争权夺利诸事,休要来烦某!”</p>
杨修当即一个叩首磕在厅堂之内的木地板上,咚然有声,“臣谨遵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