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死灵法术的说法，夜莺体内的怨气已经成鬼了，她的意识随时有可能被鬼魂占据，而她也可能变成哀嚎女妖一类的怪物。在神灵时代也有类似的情况，被称为内生幽鬼。神灵离开后，便不再有幽魂异象，只会有被影从器折腾死的情况发生。</p>
神灵不在，鬼魂也不再，不过影从植入体的副作用并不会因此停止。庄续腾吸走怨气，夜莺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抬起头，双眼晶莹地仰望着庄续腾，目光里充溢着感激。</p>
“嘘……”庄续腾除了提醒她噤声，别的也干不了。</p>
就这样僵持了二十多分钟，赶在列车员查看之前，岩雀终于完成了工作。她接过凝血喷雾，对着自己脑袋呲呲呲，然后用掌根敲敲脑袋。“回去再说。我扶着姐姐，你把这里清理一下。地上和墙壁上有血迹，外面的盖子也没盖上，千万别漏了。”</p>
庄续腾点点头，让开路，然后蹲下身子清理。外面的盖子用怨灵仆役关闭，插销插回去，他还接了点水浇上，这能加快锈迹生长。清理干净之后，他穿好衣服返回卧铺车厢，此时姐妹俩已经完成了给脸补妆，遮住受伤痕迹的工作。</p>
“有些曲折，总算完成了，没白来。”岩雀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对庄续腾说道：“幸亏来了一趟，不然到时候就抓瞎了。列车换了影从芯片，而且从升级的痕迹看，他们每隔两个月就会这样干一次。”</p>
庄续腾赶紧问道：“那么下一次更换是……”</p>
“会在咱们行动之后。”岩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她说道：“话虽这样说，但时间很紧张，他们只要提前一周，就会在咱们行动之前更换。”</p>
“也就是说当前的计划表并不保险。”庄续腾想了想，问道：“以前他们有没有提前更换的行为？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p>
“第一个问题：没有。第二个问题：他们在八个月之前开始这样做。”岩雀瞪了庄续腾一眼，指了指自己脑袋，说道：“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我头疼，赶紧按摩。我不会胡乱呻吟的，这你应该知道。哎呦，姐姐你干嘛掐我啊！”</p>
“让奈客缓一缓。不管是影从器还是影从法术，只要使用就会有代价。咱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舒服。”</p>
“姐姐，你看他有一点疲劳的样子吗？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岩雀趴在卧铺中间的小方桌上，侧着头看向庄续腾，说道：“你的手，比我见过所有降低副作用的器械和疗程都好！我感觉自己快要离不开你了。”</p>
夜莺抬起手，虽然做出要打巴掌的动作，但最终只是摸摸妹妹的头。“别乱说话，咱们多表示感谢就好，其他的不要乱说。奈客，让你见笑了。”</p>
“我能理解。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件事别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行。你要你们答应，那么在这次任务期间，我会帮你们恢复状态，一分钱都不收。”庄续腾顺势说道：“夜莺说的没错，这种事情的确有负担，我只是暂时吸收和压制，之后也要慢慢花时间化解。这涉及到我的武技，不能给你们细说。”</p>
“我猜到如此。”夜莺揪着岩雀的耳朵，说道：“好好跟人家说谢谢。”</p>
“谢谢。”岩雀说完之后又趴下去，指指自己脑袋，甚至还把脑袋往桌子对面庄续腾那边凑了凑。</p>
庄续腾笑笑，将手掌放上去，一边吸收怨气一边说道：“好了吧？接着说还发现什么了？”</p>
“我通过接口连接进列车的控制系统里，找到了一些信息。宝库车厢的重量在80吨左右浮动，从未超过85吨。咱们多一点富余，87吨差不多了。”</p>
“光环直升机经过改装后能够拉起65吨……幸亏有气球计划，不然根本带不走车厢。”</p>
夜莺点点头，说道：“咱们给直升机多弄出15吨的载荷，正常只有50吨。正常没人想得到能有人抹平这种差距，不会有人想到吊装车厢的主意。”</p>
“那最早是谁想到的？”庄续腾问道。</p>
“我记得是亨利·亨德森，他在中间人碰头会上想到的。”岩雀说道：“一开始的计划是拆开车厢，把里面的东西扔掉，再派人从外面捡。”</p>
“从这个角度看，咱们这个行动还挺仓促的。”庄续腾一边吸收怨气，一边问道：“如果他们又更换影从芯片，甚至是在咱们行动那一天更换，没法做提前应对，咱们怎么办？这次你们破解用了四十多分钟，行动的时候可能没这么充裕的时间。”</p>
“我在列车的系统中留了后门，到时候可以从那边绕回来，绝对不用那么久。”岩雀指着自己脑袋，说道：“我还把历次更换影从芯片带来的变化都记录下来了，回去研究一下，猜也能猜到这些芯片的弱点，你就放心吧！”</p>
庄续腾笑笑，说道：“什么叫做我放心？我只是个雇兵，和你们一样干活儿的。要放心也该说给咱们的中间人，还有雇主。”</p>
提到中间人，夜莺的脸色黯了下去。她没说什么，只是宠溺地摸摸妹妹的后背。</p>
岩雀趴在桌面上，看不到姐姐的表情，她只顾着和庄续腾说话：“雇主才不管咱们怎么行动呢，只要听到成功消息就行！对了奈客，我知道怎么从车内开门，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车底看看？姐姐状态不好，就让她在这里睡一觉吧！放心，我会陪好你的，保证闭上嘴，不会乱叫。”</p>
“不用你，你也在这里休息。”庄续腾低头瞄了一眼手表，说道：“按照时刻表，十分钟后有一个车站，列车会停三分钟，我直接出去。你们都在里面待着，等我摸清情况再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