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是一片叶，离开树的叶，早就已经枯萎。</p>

然而此时，这片子却焕出新的活力，它置身在冬季，却散出生机。</p>

“说完了？”婆婆轻描淡写，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的年龄，然而哪怕是五行观，都难以知道具体的情况。</p>

因为她是一尊神，唯一活下来的神，活了过万年的神。</p>

佛门很震撼，佛门百万弟子的精神很震撼，佛门的勇气很令人敬佩，随便来一个造化境的强者，恐怕此时都会被震住，心中涌现出难以名状的感觉。</p>

可婆婆，她看过太多了。</p>

她看过妖族母星和人族的大战，她看过鲜血染红苍穹的景象，她看过天崩地裂，她看过那人成仙，她看过末日之战。</p>

无数生灵请命，天地大哭。</p>

十万山成的那天，漫天飘雪。</p>

她看了太多，所以麻木，她活了太久，所以淡漠。</p>

如今，佛门对婆婆而言，只是一个小场面。</p>

她布局了这么久，终于抓到了夜幕教里的一个重要成员。</p>

佛门让她解释，甚至之后，三仙门，乃是荒神一族，道门，都会要她解释。</p>

但她不解释又怎样？</p>

仙死了，她为了完成和仙的约定，从一万年前，走到一万年后。</p>

一条无尽的岁月，她独自走过。</p>

从窈窕淑女，变成了一个背脊都佝偻的老太婆。</p>

杀死她的，大概只有时间。</p>

漫天佛光，佛门是一片叶子，叶子是生命。</p>

婆婆冷眼相待，道:“在最黑暗的地方，开启光明之花，佛门确实了不起，然而，当年那片叶子落下的时候，三千光明沿着叶子的脉络，向着四面八方而去，于是，世界就有了三千道光。”</p>

“如今，佛门却出现了墙。”</p>

“老婆子问你，佛门的这一堵墙，是从什么时候建造的？你知道佛门是如何建立的吗？”</p>

不为大师愣住，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简单。</p>

“佛门，自然是第一位光明大住持建造，因为这里满是黑暗，先辈便想将黑暗驱散。”</p>

婆婆只是笑笑，道:“曾经有一个大盗，而且是杀人的大盗，他为了躲避仇家，来到了一处黑暗之地。”</p>

“然后，他现这里的黑暗，太适合杀戮了。”</p>

“五千年前，这里就成了最大的杀戮之地。”</p>

“人来得多了，血流得多了，黑暗之中，慢慢的，便有了生命之光。”</p>

“那个大盗在杀戮之中，越来越强，然后忽然有一天，他觉得杀戮太没意思了，他看着因为鲜血酝酿而出的生命之光，于是他决定，从此以后，洗心革面，他要重新做人，做一个圣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