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讲啦，”赵奶奶苦笑摇头道：“沈流云，你是山里人，很清楚山里规矩。不管孟瘸子是否作恶，毕竟是你杀人在先。孟家堡对你展开复仇，不管你是否能接住，必须接着。只不过，既然你求到我，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这样吧，我帮你去掉虚病，阻止金老爷第一波进攻。然后，咱们钱、事两清，你们另请高明。”</p>

赵奶奶说，孟剃头供奉的仙家与她供奉的仙家同出一山，实在不方便彻底翻脸。想要赵奶奶自始至终保护我，首先便是仙家不肯；其次，她也没这个能力。</p>

别看赵奶奶供奉的木老爷曾经在青云山上排行老大，真要说到法术强弱，还得是孟剃头供奉的金老爷最为强大。赵奶奶供奉的仙家虽多，终究斗不过金老爷那边。</p>

更何况，十几位仙家常年累月聚集在同一座大山上，怎么可能没有矛盾？两波仙家之间，仅仅只是表面和平而已。真要为我彻底翻脸，彼此之间很难收场。</p>

当天上午，赵奶奶按照承诺替我看事，接连抽了三五根烟，终于把仙家请来，来得恰好是木老爷。</p>

木老爷附体在赵奶奶身上，说话时，声音低沉，一听便是男声。</p>

我和顾北城非常惊讶，根本没想到仙家附体会是这个样子。所谓的仙家，居然有本事操控女人说出男声来。</p>

木老爷问我：“沈流云，当初你为何杀了孟瘸子？”</p>

我说：“孟瘸子欺负顾北城，打傻顾南瓜，我便看不下去，非得杀了他不可。”</p>

木老爷沉声道：“一怒杀人，不可取。”</p>

我说：“您就甭管可取不可取了，赶紧帮我解决虚病才好。”</p>

赵奶奶早就说过，她可没办法一直保护我，只能帮我这一次，我可不想把全部精力悉数扔在这里，陪着木老爷墨迹事情因果。等我解决完虚病问题，还得想办法另请高人对付孟剃头呢。山里人一旦复起仇来，无所不用其极。孟剃头供奉着仙家，很有必要提前提防。</p>

木老爷见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前后因果，忍不住叹息一声：“你呀，杀人行凶不管因果，最终还是自己遭罪。你就不怕死后接受地府审判？”</p>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心说，活着杀人尚且不怕，死后怕个屁。</p>

木老爷听我嘿嘿的笑，忍不住连连摇头，感慨道：“朽木不可雕。”随后，木老爷跟我摆事实、讲道理，想要让我“幡然悔悟”，从此以后不再杀人，听得我头都大了。</p>

他老人家叨叨叨叨的说了半天，好不容易墨迹爽了，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和顾北城早就等得不耐烦。架不住我俩有事儿求他，始终不敢翻脸，硬是挨到木老爷墨迹结束。</p>

到最后，我听他说：“想要解决虚病问题，非得跑一趟孟家堡北河不可。那条河里藏着一条黑鱼，便是它，害的你虚病缠身、浑身乏力。”</p>

先前我听赵奶奶说，害我的乃是金老爷，现如今，木老爷却说，害我的是条黑鱼。难道说，金老爷是黑鱼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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