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p>

“不知道？”</p>

“打探消息的不是袁家弟子，而是泰州洪府的人。”袁孝苦笑道，“大小姐应该知道洪寺的脾气，做事一板一眼，永远不知变通。他说打探苏禾的消息是大小姐吩咐的差事，因此必须向大小姐当面回禀。无论我如何追问，他就是不肯松口。”</p>

“什么一板一眼，分明是怕你抢功。”阿保鲁冷笑道。</p>

“也许吧！”袁孝一脸无奈地撇撇嘴，“无所谓！我已将上京四府的家主全部召来，让他们拜见大小姐，顺便见见柳大侠。”</p>

“他们在哪儿？”</p>

“昨天夜里陆续抵达鄙府，眼下……还在睡觉。”</p>

闻言，柳寻衣不禁心生狐疑。泰州洪府打探的消息不肯告诉袁孝。今日袁家兴师动众地迎接洵溱，其他三府却在睡觉，俨然对此事知之甚少。</p>

如此想来，传说中相濡以沫的“上京四府”也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各怀心思，互有提防。</p>

“派人叫起来，我想和他们叙叙旧。”</p>

“大小姐、柳大侠，请入府歇息！”</p>

寒暄作罢，袁孝命人向其他三位家主传话，而后亲自引着洵溱、柳寻衣一行朝中堂走去。</p>

论规模，袁府不算宏大，至少和洛阳的贤王府、西京的秦府、泉州的陆府无法相提并论。但论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府内却处处可见精致用心。</p>

里里外外五进的大宅子，左路为上，住的多是袁家内眷及亲信弟子。右路为下，住的是家丁奴仆及外来宾客。中路由前至后分别是前堂、中堂、内堂、书房及宗祠。府内厅堂、厢房错落有致，布局分明，纵使第一次拜访袁府的人也能很快熟悉。</p>

中堂是袁府最大的建筑，也是袁孝“调兵遣将”的地方，可一次容纳数十人乃至上百人议事。</p>

袁孝先将洵溱、柳寻衣等人引至偏厅休息，待他们饮茶三杯，下人方才急急忙忙地前来通禀。</p>

“大小姐、柳大侠，三位家主已经到了，你们看……”</p>

“都是自己人，不必故作高深，我们出去吧！”</p>

“大小姐明鉴，请！”</p>

说话的功夫，袁孝引着洵溱一行走出偏厅，步入人影憧憧，沸反盈天的中堂。</p>

此刻，中堂内至少五六十号人马，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明显分为三股不同的势力。</p>

其中，青衣扮相的人多拎着长枪，黑衣扮相的人多套着短坎，灰衣扮相的人多长布绑腿。</p>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挎着腰刀，蓝衣扮相的人，他们是袁家弟子。</p>

虽然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势力，但彼此似乎十分熟络。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疏感，相反三五成群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p>

这些人犹如一盘散沙，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肆无忌惮地戏谑笑骂。几十人的声音乱糟糟地混杂在一起，变成一种“嗡嗡嗡”的刺耳吵闹。</p>

叫嚷的叫嚷、吹牛的吹牛、抬杠的抬杠、打闹的打闹……慵懒散漫犹如乌合之众，全无礼数可言。</p>

有趣的是，堂中五六十人却只有三人正襟危坐，闭目假寐，其余的全部站着。</p>

并非堂内只有三把椅子，而是这么多人中只有他们三位有资格落座。</p>

“咳咳！”</p>

伴随着一阵咳嗽，面沉似水的袁孝率先出现在众人面前。</p>

见状，坐在椅子上的三人相继抬起眼皮，同时挥手示意，麾下弟子纷纷闭上嘴巴，堂中的喧闹嘈杂渐渐偃旗息鼓，眨眼已是鸦雀无声。</p>

“少秦王三令五申，上京四府虽地域偏狭，但不能放任蛮夷。这些年教你们的规矩，莫非让狗吃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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