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爷？”</p>

听墙外战战兢兢的求饶声十分耳熟，腾三石不禁脸色一变，穿过墙壁的右手向前一推，但闻“哎呦”一声，险象环生的洪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p>

云追月快步走出房间，粗暴而蛮横地将挣扎起身的洪寺拽入房中。</p>

“襄儿……”</p>

“砰！”</p>

不顾腾三石与萧芷柔的劝阻，云追月如拎小鸡崽似的将身材魁梧的洪寺拖至桌旁。右手一挥，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狠狠扇在洪寺的脸上，未等他惨叫求饶，云追月的五根手指骤然一扣，压着洪寺的脑袋向下猛甩。伴随着一声闷响，洪寺被云追月死死按在桌上。</p>

“铿！”</p>

就在洪寺的脑袋砸向桌面的一刹那，云追月反手抽出一柄利刃，不假思索地插在桌上，刀锋距洪寺的眼睛不足一寸之遥。</p>

微微颤抖的刀身及寒光涌动的刀刃，令猝不及防的洪寺三魂不见七魄，立时吓出满头大汗，身体情不自禁地剧烈抽搐。</p>

“你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偷听？”</p>

云追月一手按着洪寺的脑袋，一手慢慢转动匕首，刀锋与桌面摩擦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当刀身横过来的时候，冷森森的刀刃几乎碰到洪寺的眼皮，令其脸上的肌肉抑制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眉毛、眼皮、睫毛淌落而下。</p>

这一刻，洪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细微动作一不小心“撞上”刀口，轻则双目失明，重则一命呜呼。</p>

“洪某……洪某是……”</p>

“千万别告诉我你只是路过。”云追月用一双阴森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神湛骨寒，语无伦次的洪寺，嘶哑的声音在洪寺听来宛若地狱恶鬼的哭嚎。</p>

“洪某来此……是有要事找腾族长商量……”对于云追月的凶名，洪寺早有耳闻。因此在他面前，洪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耍什么花样，“我知道……你们想救柳寻衣……我可以帮你们……”</p>

此言一出，云追月、萧芷柔、腾三石无不眼神一变，彼此相视，尽是一脸愕然。</p>

“你先放开他。”腾三石缓步上前，将云追月轻轻推开，“在我们三人面前，一百个洪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p>

言罢，腾三石亲自斟茶倒水，递到惊魂未定的洪寺面前，试探道：“洪老爷，你刚刚在窗外是不是听到什么？”</p>

“说来惭愧，洪某连一句话也没有听全……就被你们发现了。”洪寺将茶水一饮而尽，自嘲道，“我早该料到，你们三位是中原武林最顶尖的高手。凭洪某的本事……怎么可能趴你们的墙根？简直是自不量力。”</p>

“如果你没有偷听，又怎么知道我们想救柳寻衣？”萧芷柔半信半疑地审视着气喘吁吁的洪寺，冷声道，“莫非……你是清风派来监视我们的？”</p>

“不不不！”洪寺心头一紧，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洪某对天发誓，我绝不是清风和武当的爪牙。若有半句虚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不是清风的人，却知道我们想救柳寻衣……”萧芷柔思忖道，“你自称泰州洪府的家主，那……你有没有在关外见过柳寻衣？”</p>

萧芷柔曾收到唐阿富的密信，虽然信中对“上京四府”与柳寻衣的关系只字未提，但对柳寻衣在长白山养伤的事却直言不讳。</p>

由于长白山与“上京四府”同在关外，再加上洪寺的古怪反应，令萧芷柔灵光一闪，方才有此一可，意在窥探虚实。</p>

“萧谷主果然慧眼如炬。”洪寺先是一愣，从而面露钦佩，“不错！洪某非但见过柳寻衣，而且与他……颇有渊源。”</p>

“什么？”萧芷柔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不顾矜持地拽住洪寺的胳膊，心急如焚地连番追可，“你与他有什么渊源？你怎么知道我们想救他？你率人投奔湘西腾族究竟有什么目的？”</p>

“柔儿！”</p>

云追月眼神一凝，不着痕迹地将萧芷柔的手从洪寺的胳膊上挪开，安抚道：“放心！我一定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不必心急。”</p>

“萧谷主的意思我明白，云圣主的意思……我也明白。”见云追月看向自己的目光愈发阴戾，洪寺回忆起刚刚的一幕，不由地心生惶恐，“三位放心，你们不用对我严刑逼供，我也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我投奔腾族长的目的……就是等待时机成熟，将关于柳寻衣的秘密告诉你们。”</p>

“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