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王小十非但是对这酒更感兴趣,同时也对这酿酒的人更为感兴趣。这看似寻常的一手,却是点睛之笔,若非是有精明的头脑,谁又能够想到此处呢?</p>
此种做法,当算作是一种“创新”。</p>
“经道爷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王小十道。</p>
一杯接着一杯,一壶赛过一壶。小羽不善饮酒,只不过亲尝即止。而李丰此行是护卫王小十而来,哪里敢放肆饮酒。倒是王小十与同桌的道人,两人好像是“沙场比斗”一样,互相之间都较着劲,两眼对视,一杯赛过一杯的快,仰头就已到了杯底。</p>
“好酒啊!此番一通,当令人终身难忘啊!”道人喝光了壶里的酒。</p>
“伙计,再上一壶!”</p>
“不必了!”道人摆手。“再好的东西,也要适可而止。”</p>
适可而止?两人喝了这么多,却到此时才说适可而止。或许,这才到了道人所能承受的底线。</p>
王小十道:“也好。道爷要是喜欢,尽管带些回去。虽然这酒到了别处味道会有所差异,但想来也不会差的太多。李丰,去给道爷带上一大坛子。”</p>
“道爷,您在何处落脚?”李丰问。</p>
“这不是废话嘛!道爷要是不在客栈,就一定住在道观里!”王小十道。</p>
“两位公子却是猜错了。贫道即非在客栈落脚,也不得道观收留。”</p>
“那您是在……”</p>
“四方云游,天地为家。要不是因为流连这美酒,我此刻已寻一处山间僻静之处,枯坐参禅去了。”</p>
“道爷果然清苦。”</p>
道人却看得开,若不然也不会投身于空门。“清苦算不上,如此方能忘却了世间的羁绊。芸芸众生,唯心而已。”</p>
“唯心而已。”王小十像是懂了些什么,却又并不分外明了其意。想来也是,若单凭他听了这道人的几句话,就明白了这道家所谓的至理,该让历代的道门中人何以自处呢?</p>
道人身无长物,今日饮了一个痛快,又与王小十深谈一番,便起身就要离开。</p>
“道长!”王小十叫道:“道长没有去处,不如就到我那里住下吧。反正就在这条街上,不出这香气的围绕,刚好能够借此饮酒。”</p>
“不必了!若是你我有缘,日后还会相见,还有大把的机会在此间饮酒!”道人飘身而去,走的何等洒脱,令人心神随之向往。王小十就要忍不住跟上去。似乎那道人的去处,才是心之所向,方能令人心旷神怡。</p>
“小十哥,那道人已经离开了。”</p>
“哦!”王小十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你看出了吗?这道人的身手不俗,武功之高,只怕不在王弼之下!”</p>
“我没觉得啊!”李丰默然。</p>
“也对!以你的身手,哪里能够看出这道人的深浅。”王小十道。重伤之前,他好歹也算是个“高手”。而今,他内息功夫全无,身无全力,可毕竟眼界还在,也不是胡乱妄议。只不过,这话出口之后,王小十也多了几分疑惑。</p>
从他最本能的感觉中,这道人的功夫绝对不在王弼之下。甚至于,不在张定边之下。</p>
张定边,元末第一猛将,更是王小十所见的高手之中的第一人,这道人真的能够敌过张定边吗?</p>
这不过是王小十心中的一个想法,一个猜想,终究是没有什么根据。</p>
“李丰,去向店家买上一大坛子酒,咱们回去慢慢的品!”王小十道。</p>
“好嘞!”回头,李丰又问。“可咱么这是去哪啊?真的要住在这条街上吗?这街上可没有客栈啊!”</p>
王小十神秘道:“咱们去这香味最浓郁之处!”他拉着小羽的手出去了。</p>
“香味最浓郁之处?”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去那卖胭脂的地方?”</p>
卖胭脂的地方,整条街上最大的铺面。是什么人,能够维持如此之大的买卖,却又上通官府,将门前这数丈地面打造为了一方“净土”。而今日,真相怕是就要到了揭晓的时候。</p>
“两位想要看些什么?我们这里是滁州城最大的胭脂店铺,岭南出产的香料,乃至是西域进贡的上等佳品,我们这里也是应有尽有!”</p>
李丰捧着酒坛子跟在后面。他不懂,难道王小十只因为在这里最能够品味出酒的滋味,才非要住在这里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