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当下道:“这是个阴谋!绝对不能出兵。张士诚远在隆平府,中间隔着淮西,他怎么能将兵马带到玉山来?”这的确是其中最大的问题,只不过,刘伯温却编造了一个足可以瞒过此种的谎言。</p>
张必先道:“姑苏王的书信上说,介时他会绕过金陵,自安丰快马穿插过来,在北兵攻池州,而我部经玉山县而出,待两部和兵夺过池州之后,再进而攻占淮西,逐步侵吞朱元璋部。”</p>
“天方夜谭!”张定边嗤之以鼻。“那朱元璋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放任张士诚部从安丰穿插过来?”</p>
“别忘了,定远以北,可是韩林儿、刘福通的地盘。朱元璋名义上虽是在韩林儿麾下,可他们却各自为战,兵马正可以从两部中间穿插而过。”张必先道:“这是书信上的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那信上还有姑苏王的印信,让人不信都不行。”</p>
“相国也信了?”</p>
“不信。这样的大事,能够做到如此完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张仁的确是个人才,才智远胜我们的年轻人。而另一种,就是这整件事都是一个谎言,形如真话一样的弥天大谎。”张必先道。“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只管追查王小十的动向。一但证据确凿,就立刻将之羁押。陛下那里,我会帮你的。”</p>
“是!”得到了张必先的支持,他张定边就更为有底了。</p>
…………</p>
深宫大院,门禁森森,隔绝了多少美好的岁月,和多少对美好与对自由的向往。都觉得做帝王好,可帝王也有烦心事。到现在,她都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走出这一步。这真的就是宿命吗?</p>
“颖儿,在看什么呢?”</p>
陈颖儿知道是哥哥来了。“在看云啊!”</p>
“云有什么好看的?”</p>
陈颖儿道:“你看这云,一会儿像是栋房子,一会儿像是头牛、一会儿像是匹马。有时候,它还会像是个人。”像牛、像马,这岂非就是天马行空?</p>
人的幻想总归是美好的,女孩子的幻想更是如此,若一个女孩子眼中所见到的云,是狰狞、凶恶的魔鬼,那当说明她内心潜藏着恐惧。</p>
“你这鬼丫头!”做哥哥的他笑道:“说了这么多,还不都是想出去?”</p>
“哥哥能放我出去?”</p>
“不行。父亲的命令,谁敢违抗。不过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派人送一些牛啊、马啊的进来让你看个够,免得独自对白云发呆。”他道:“不过你看到的那人嘛,哥哥就没办法了。”</p>
“你走。”陈颖儿扭着性子,强行推搡着哥哥,一直将其推到了院外。她气,气哥哥不帮着自己,反倒是破坏了自己看云的兴致。</p>
门外,他道:“颖儿,今晚父亲让你去参加酒宴。”</p>
“我参加什么酒宴啊!”</p>
他道:“父亲说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p>
陈颖儿当知道,那就会是自己未来的夫婿。看起来,父亲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嫁出去。这也是陈友谅心疼独女,才安排了这么一场,让年轻人彼此之间相识一下。否则若按照常理,只怕这一对新人只有在洞房花烛夜才得以一见了。</p>
她的心很烦,乱糟糟的,说不出为什么。她觉得,父亲的心已经被宏图霸业所填满,再也没处用来疼爱自己了。争夺皇位,真的就重过父女亲情吗?</p>
天下大事,又岂是一个小姑娘心中所能衡量出轻重的?若真如此,岂非是令这世上的男子都要为之汗颜。</p>
“对了!还有张叔叔!”她想到了自己的“大胡子叔叔”。除父亲之外,只有张叔叔最疼自己。而今父亲变了,她就只想到了张定边。</p>
而现在,自己被困深宫,要先派人去通知张叔叔才好。</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陈颖儿很烦,因为她失去了自由,被困在皇宫里。可一个人纵使身处在宫墙之外,身处在更广阔的天地中,他就真的自由吗?或许当初他是自由的。</p>
当初他不过是一介江湖人,自可逍遥一生。可现在却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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