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到秦家的时候刚七岁。</p>

秦绿比他小两岁。</p>

捡邱正回家的那天，正值数九寒冬，冰天雪地。</p>

秦琛刚给秦家二老上完坟。</p>

说是上坟，其实就是荒野地里的两个土包。</p>

途径一片草垛，发现了瑟瑟发抖的邱正。</p>

那年秦琛十九。</p>

两人就这样在漫天大雪里对视，一个倔强，另一个没好到哪里去。</p>

对视许久，秦琛看着他点了根烟，正是感冒的时候，声音带有些许颗粒感，“小孩儿，你爸妈呢？”</p>

彼时的邱正瘦得皮包骨，满眼警惕，“用你管。”</p>

秦琛闻言，嗤笑一声，取下嘴角的香烟弹烟灰，“死了吧？”</p>

邱正，“没死！”</p>

秦琛，“没死能让你大冷天住草垛？”</p>

邱正，“！！”</p>

到底是孩子，三言两语，邱正就现了原形。</p>

最后邱正是被秦琛拎走的。</p>

邱正挣扎，满脑子都是夏天在街角看小卖店电视里的新闻画面。</p>

拐卖儿童，挖肾挖眼。</p>

秦琛不善言辞，嫌他烦，直接把人夹在腋下。</p>

别看这个时候邱正已经七岁了，实际上跟四五岁的小孩儿发育差不多，甚至比四五岁的小孩儿发育还差。</p>

当然，这个对比也不是空穴来风。</p>

因为那年秦绿刚满五岁。</p>

秦琛夹着邱正到家时，秦绿正窝在沙发里盖着毯子看动画片。</p>

小小的人，穿着毛茸茸的衣服，裹得严实。</p>

听到开门声响，秦绿跳下沙发去迎秦琛。</p>

在看到秦琛怀里的邱正后，秦绿瞬间瞪大了眼。</p>

“哥！！”</p>

秦绿话落，秦琛点头承应，“嗯。”</p>

秦绿，“他是谁？从哪里来的？”</p>

秦绿边问，边好奇凑上前，眨着眼看邱正。</p>

邱正虽然跟秦琛混，但在对上秦绿的时候，却是一脸局促撇开了脸。</p>

见状，秦琛觉得挺有意思，夹着邱正的手臂一松，把人放下。</p>

邱正被放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往门外跑。</p>

秦琛看着，也没阻拦，而是边换拖鞋边低沉着声音说了句，“你想好，这几天都是暴雪，你出去就会冻死。”</p>

邱正，“……”</p>

瞧见邱正被吓住不敢动，秦琛转手丢给他一双拖鞋。</p>

是秦绿的。</p>

毛茸茸的小狗拖鞋，粉色的。</p>

煞是可爱。</p>

邱正脏乎乎的小手握着门把手，低头看一眼拖鞋，咬着牙说，“我不穿小女孩的东西。”</p>

秦琛轻笑一声，二话没说，转手又丢给他一双自己的拖鞋。</p>

大是大了些。</p>

却是男士的。</p>

看着丢在自己眼前的拖鞋，邱正握着门把的手收紧，哑声问，“你为什么让我住你家？”</p>

七岁的小孩儿，想法太容易看透了。</p>

秦琛垂眸瞧他，声音冷飕飕，“为了挖你的肾卖。”</p>

邱正，“！！”</p>

老实说，自己想是一回事。</p>

这会儿被秦琛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邱正反倒是不怕了。</p>

邱正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秦琛，“什么时候挖？”</p>

秦琛面无表情说，“养肥点，现在太瘦，卖不了好价钱。”</p>

邱正，“行。”</p>

两人对话，你一言我一语，把一旁小小的秦绿完全听懵了。</p>

秦绿眨巴眼睛，“卖什么？养什么肥？谁的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