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顾不了那么多了,在隐藏下去,怕月蓝凝会死掉,到时候度顾卿即使活过来也定不会放过自己,而纪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索性一咬牙,纪云小跑着冲向墙上那副画,说来也奇怪,纪云只感觉自一股子冰凉的感觉迎面而来,就像白天喝的山泉水一样冰凉,再睁眼时,面前的场景跟画上面一模一样,月蓝凝的原形——那头巨狼正不住的喘着粗气,殷红色的鲜血浸湿了地面,那个魔令官正站在巨狼的身上,似乎对这满地的鲜血十分反感。
“太苍!”纪云大喝一声,手里抄着驱魔符冲了上去,太苍一惊,一是没想到有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二是没想到有人能够先到这里来。但那个太苍也是个反应极快的,见纪云的符纸打了过来,顺势一侧身,化作一团黑气,飞向不远处的树梢上,纪云看了一眼太苍,又赶紧看了看月蓝凝,月蓝凝的呼吸更加沉重了,甚至纪云只感觉到呼出的气息,没有感觉到月蓝凝吸气的气息。
这时纪云想起了扶苓曾经给过自己一颗金丹,便赶紧拿了出来给月蓝凝服下,也看不出月蓝凝偌大的身躯哪里受了伤,只是脚下黏糊糊的血液让纪云也有些不舒服,一旁的魔令官太苍似乎注意到了纪云不经意间的表情,便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样,血液很肮脏吧?”
“血液肮脏?”纪云站了起来给月蓝凝施了一个金光罩,即使不能抵住魔令官太苍,也能抵挡一会儿。
“一个魔头说血液肮脏,真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纪云回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在我也见过的魔令官里,有的人还不吃肉呢,或者牛羊畜生肉不吃的,或是凡人肉不吃的,或是龙肉不吃的……”那魔令官太苍也不管纪云爱不爱听,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纪云心里一烦,但是没有打断太苍,手里暗暗捏上一张驱魔符——因为时间赶得紧,自己没有准备太多的驱魔符,眼下只有这一张了,胜败在此一举。
那太苍滔滔不绝的讲着,几乎将魔界讲了一个边,还给血液分了好几种,纪云越听越反胃,而自己也走到了太苍的侧面,那太苍闭着眼睛,仍旧口若悬河的讲着,纪云暗道一声“好机会。”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里的符纸被道力催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只要任何妖魔鬼怪粘上这张符纸,准叫你魂飞魄散。
那符纸离太苍越来越近,说时迟那时快,整套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纪云都没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经过,那符纸眼瞅着就要贴到太苍的太阳穴,那太苍猛的回过头来,映入纪云眼睛里的,却是月蓝凝的脸!
纪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愣了,要知道驱魔符也可以除妖,就是这么一错神的功夫,那顶着月蓝凝模样的太苍两只手握住纪云的手腕,干枯细长的手指却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疼的纪云直冒冷汗,手一瞬间没了力气,符纸飘飘荡荡的飞了下去,半空中就烧成了灰烬,被一阵清风吹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偷袭?凡人?”那太苍恶狠狠的瞪着纪云,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纪云甚至听见自己骨头传来“咯吱吱”的声音,之间纪云咬着牙,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太苍暗道一声“不妙。”连忙一闪消失在纪云面前,纪云手里猛然窜出一团火花,原来纪云手指捏着驱魔符,手掌里还有一张除妖符,除妖符虽然不能驱魔,但可以伤魔,也是纪云的一道保险。
纪云双手被火烫的红彤彤的,但也没时间顾得上了,眼下月蓝凝暂时安全,自己没了符纸,唯一的救兵就是扶苓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及时找到这里,纪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只觉得这月亮无比的明亮,甚至有些晃眼,忽然之间,月亮消失不见,而后又猛然的出现。
“发现了吧?”那太苍也饶有趣味问道:“这月亮一会儿消失一会不见的?”
“你想说什么?”纪云问道,左脚前身,后腿微弓,以防太苍突然之间攻过来。
“诶。”那太苍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说道:“凡人就是凡人,你们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呢?”
“少废话!”纪云就见不得这种装神弄鬼,故作玄虚的模样,骂道:“你要是有屁就赶紧放出来!”
那太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声,说道:“别气急败坏,你看着月亮,像不像——一只眼睛?”
“眼睛?”纪云略微抬头看着月亮,另一方面盯着太苍,怕他偷袭。的确,这月亮太不寻常了,特别明亮,特别圆满,特别……特别会消失不见?
“年轻人,你要知道的还有很多呢,就好比这幅画,原名是:水月福地洞天。结果被这道行天尊用来做法术修炼的地方,那月亮就是他的眼睛,他一直在看着这画里的场景!”太苍说道。
“妖言惑众。”纪云呸了一声,对于这魔头的画,纪云根本不愿听进任何一个字,那太苍反而笑的更大声了,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需要说什么了,我杀了你,然后就去找这个道行天尊,你若走开,我也不动你。”
“我们道士,做的就是降妖除魔,你既然连伤两人,我不能留你。”纪云说道。
“好大的口气。”太苍笑道:“那就,去死吧。”说罢,太苍化作一团黑烟,扑向纪云,纪云见这黑烟扑来的速度并不快,也不知道这个太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团黑烟缓缓飘来,正当纪云不知道躲开还是迎上去的时候,那团黑烟里突然出来一根黑色的刺,直直刺向纪云的胸膛,要说,人在放松的时候反应会变慢,原来这团黑烟缓慢移动就是为了让纪云放松,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令纪云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黑刺夹杂着腥臭味冲向自己的胸膛,那一刻,纪云心都凉了,只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他甚至想,死后下地府,会不会有官做,说实话,他不想再投胎了。
纪云只感觉胸口一疼,转眼之间被掀飞数米,直到被一棵树拦下,而后,纪云重重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