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时候,南潇月才慢悠悠的从软榻上坐起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光是想想就觉得腰疼。</p>
江昊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笑道:“姐大,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与世长辞了呢。”</p>
“轩辕煜那个禽兽!”南潇月咬牙道:“我可是他亲老婆,他就这么折腾我!”</p>
江昊倒是觉得不以为然,将粥放到床头,道:“你昨日给了宁静好大一个教训,不出所料,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放了信鸽出去,好在让我拦下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再者,我已经知会了王府门口的侍卫,说翊兰殿丢了东西,任何与翊兰殿有关的宫人、侍卫都不得踏出宁安王府半步,另外,醉月楼的人我也安排了去截宁家近来入京的人,相信可以万无一失。”</p>
“江昊啊。”南潇月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道:“你真是我亲爸爸,有你在身边,我真的放心了不少,就算一时沉迷美色也不至于误国~”</p>
江昊摸了摸南潇月的头,没说话。</p>
“哈哈。”南潇月说着,忽然笑出了声,道:“若是巧云还在的话,一定又会纠正我的错误了,她总是乐此不疲。”</p>
南潇月慢悠悠的起身洗漱,吃饭,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直了直被残害的老腰,道:“老子向来是轻伤不下火线,走吧,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p>
“车夫还没找到。”江昊笑道:“我从醉月楼调了点人过来帮忙,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姐大,这件事您要亲自审吗?”</p>
“那是当然。”南潇月将那两把银色的弯刀别在腰间,随手把面纱戴上,道:“澜夜昨日说要去城下的士兵里找一些可用的人,正好今天我有空,就带着澜夜一起去瞧瞧吧。”</p>
“姐大,你还真是好兴致。”江昊一边说着,一边在一旁扶着南潇月,保险起见,二人还是从孙姑姑那出的王府。</p>
一路穿行人海,回到醉月楼。</p>
江昊留在了醉月楼打点事宜,而澜夜则是跟着南潇月去了城门外查看事宜,出城之时,城外竟然下起了小雨。</p>
“据说边部战乱,民不聊生,皇帝注重京中事物,却很少管理边疆,最不济也就是派一小部分兵力过去,大多达不到镇压的目的,反而使士兵受到重创,沦为城奴。”澜夜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扶着南潇月:“月老板,城边湿滑,小心脚下。”</p>
南潇月静默的点了点头,京城的繁华巍峨似乎在出了城门之后就被无情的打破了无数因战乱而致残废的士兵倒在城外,有的自暴自弃,自生自灭,有的苟且偷生,活的卑微。</p>
她看着这些,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这种反差所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一时间说不上来。</p>
南潇月绕着城边走,悄声问:“为什么会这么多人?这士兵打完仗回来,官府不管吗?”</p>
“送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精兵,官府哪有那么钱管,与其花大量的银子养活这些残废,不如留着钱,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澜夜打着一把红色的纸伞,在不经意间偏向南潇月这一边,纸伞艳丽,像极了他张扬魅气的性格。</p>
“看这士兵伤亡的情形,想必如今定是战事吃紧,怪不得皇上要宁安王出征。”南潇月叹了口气。</p>
这些士兵的表情都十分的冷漠绝望,可用,却又不可用。</p>
可用因为他们底子干净。</p>
而不可用,则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为别人办事的那种灵魂。</p>
南潇月默默的叹了口气,抓住澜夜握着雨伞的那只手,道:“不中用了,我没时间一个一个的细细琢磨,就这么算了吧。”</p>
细雨如丝线一般串联着天空和大地,那一抹红色的伞,成了这天地之间唯一的艳丽。</p>
忽然,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童扑进了南潇月的怀里,南潇月一愣,有些不知所措。</p>
澜夜则是十分干脆的推开了那孩子,道:“你这孩子干什么啊,脏兮兮的,别污了我们月老板的衣服。”</p>
那男孩眨巴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道:“老板,你果然是一位老板吧,我……你能带我走吗,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肯收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