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秋秋——”叫着，许是感觉到主人家的怒意，合拢了翅膀，不敢作声。</p>

整个前厅瞬时静若死寂。</p>

老爷子今日穿了一身黑，已到迟暮之年，眼底浑浊，略微勾着背，拿起一侧拐杖准备回椅子上。</p>

“老爷子——”张俪云起身去扶他。</p>

老爷子不动声色拨开她的手，“忙了一晚你也挺累的，坐吧。”</p>

张俪云站在原地，僵硬得收回手，呼吸略微急喘。</p>

只能暗恨某不长进的东西，真是怎么都扶不上墙！</p>

蠢货！</p>

唐老脾气极好，加上年纪大，心更软，寻常不愿与人为难，唐茉方才涨红的脸，血色尽褪，视线陡然与老爷子相撞。</p>

那双浑浊的眸子，陡然迸射出的凌厉，吓得她肝胆俱颤。</p>

“爷——爷爷。”唐茉声音颤抖。</p>

唐菀则快步去拿了护心丸和温水，“爷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动怒对身体不好。”</p>

“知道她们要来，提前吃过药了，我就知道，不吃药，怕是会被气死！”老爷子手指摩挲着拐杖。</p>

提前……吃药？</p>

张俪云母女脸更白了，因为这就表明，就算没有赔礼道歉这回事，老爷子今天也是不打算让她们安稳离开。</p>

“自打我上回住院后，就发生了不少事，远的一些不提，我们就说说最近那几件事。”</p>

老爷子年纪大了，加上身体不好，说话非常慢，每个字温吞得咬着，这感觉还不如给她们一刀赖得干脆。</p>

“唐茉，我知道你被抓了，心底不舒服，你憋着一口气，不想道歉是吧，那我就问你三件事，若是其中一个问题，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所有事我就既往不咎。”</p>

“爷爷，我……”唐茉此时想说道歉，显然已经迟了。</p>

“上回偷东西的事，你自己进菀菀房间，说帮她收拾东西，你俩的关系我还是清楚的，在我面前尚且不和睦，你告诉我，怎么突然就对她那么好？”</p>

“擅入别人房间，这等行为本就等于贼，没让警察把你一起抓了，已经是给你面子了。”</p>

这段时间唐茉惹的事太多，老爷子也是憋了一肚子火。</p>

“第二个问题，上回黑灯瞎火，你去东院做什么？你说是去找小五道歉，被人当贼，当时大家都够给你脸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去他房间干嘛？”</p>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在医院养伤，昨天那么晚，你叫菀菀出去干嘛？你到底想对你姐做什么？”</p>

老爷子突然猛掷拐杖，“砰——”一记闷响。</p>

唐茉身子一抖，脸更是黎白一片。</p>

*</p>

江措偏头看向屋里，低声咋舌，“我去，这老爷子每个问题都很诛心啊。”</p>

“瞧把这小蠢货吓的，刚才不是挺着腰，硬气得很嘛，赶紧怼回去。”</p>

“这种人就是野鸡身上插了点凤凰毛，不知道自己算什么鸟了。”</p>

……</p>

他说了半天，江就只是抬手扶了下墨镜，无聊得打了个哈气。</p>

江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