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月白了皇甫彦明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是谁，跟谁学的卖关子，难不成还要在我面前炫耀，你有多受欢迎吗。”</p>

秦月若语气淡淡，不在乎这件事，皇甫彦明心会很慌。</p>

可秦月明显有些生气，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愉悦的笑。</p>

秦月吃味不高兴，证明秦月心里是有他的，这段感情不是他一头热。</p>

“是柳若雪，二哥把她卖到花楼了，卖了一万两银子。”</p>

听见皇甫彦明的话，秦月秀眉微皱，语气疑惑问道：“皇甫佑仁又不缺银子，他卖柳若雪做什么，柳若雪是他的妾室吧。”</p>

说起皇甫佑仁，秦月便想起皇甫佑仁投靠柳太妃的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甫彦明。</p>

皇甫彦明明显把皇甫佑仁当成亲人，不知道皇甫佑仁已经背叛了他。</p>

皇甫彦明见秦月好奇，便对她解释，“你不知道我二哥的性格，从小他就不喜欢女人，认为女人柔弱没骨气是下贱之人，还视女人为祸水。当初我被皇甫钰算计，他替我挡灾才收了柳若雪，发卖了图个痛快，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没脑子，敢对我用迷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p>

秦月不擅阴谋，也不想去动脑子，这事若换秦心月来想，肯定不会像皇甫彦明这样，想得这么简单。</p>

柳若雪的事情揭过了，可秦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连皇甫彦明叫她好几声都没注意。</p>

“月儿，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就告诉我，别憋在心里。”皇甫彦明眼神露出担忧，很少见秦月这样魂不守舍。</p>

秦月欲言又止看着皇甫彦明，最后长长叹气，“如果你身边有人背叛你，你是想自己调查清楚，还是想别人告诉你？”</p>

皇甫彦明又不蠢，自然知道秦月话里的意思，有人背叛他，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很不一般。</p>

“这个人威胁你我的性命吗？”</p>

皇甫彦明心情平静，并不像秦月想的那样急于知道答案。</p>

秦月摇了摇头，“暂时不会，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问，我就会告诉你是谁。”</p>

皇甫彦明笑着也摇了摇头，做出了决定，“没必要，这个回答肯定会影响到我，我这个人有些倔强，不是亲眼所见，我不愿相信。不管我身边谁背叛了我，我都想自己去调查，如果那人有本事骗我一辈子，也是件好事。”</p>

很多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最最糟糕的方式。</p>

人生难得糊涂，这可是至理名言。</p>

皇甫彦明见秦月担心他，宽慰道：“放心，我不是蠢人，不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银子。我不问你是谁背叛我，是我不想把事情看得太清楚，更不想过得太累。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糊涂一下也挺好。”</p>

其实皇甫彦明心里有数，这件事秦月早不提晚不掉，偏偏在他提起皇甫佑仁后提起，答案已经昭然若揭。</p>

想起他和皇甫佑仁对着神明起誓的场景，皇甫彦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他逃避也好，说他自欺欺人也罢，他就是不想面对现实。</p>

他和秦月去隐居，这里的一切都将舍弃，背叛不背叛，其实没那么重要。</p>

秦月看见皇甫彦明眼里露出的苦涩，哪里不知道皇甫彦明知道了答案，柔声安慰道：“你说的对，糊涂挺好，会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都是利益牵扯人心，人心易变，不要去在意为什么变。”</p>

将心比心，如果苏雨泽因为更庞大的利益背叛她，她不会恨苏雨泽，或许会失落却不会生气。</p>

不能因为友人的背叛就忘记曾经美好的相处。</p>

皇甫佑仁的确是背叛了皇甫彦明，可那又怎么样。</p>

背叛了，他就不是皇甫彦明的亲人了吗，不能。</p>

背叛了，就能抹灭他和皇甫彦明之间的兄弟感情吗，抹灭他对皇甫彦明各种帮助吗，不能。</p>

皇甫彦明见秦月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就像看圣人一样，立马失笑。</p>

“你别把我看得太高洁，我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如果他想要我的命，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曾经对我有多大恩情，我都不会留情，如果他敢伤害算计你，我就更不会放过他了。”</p>

秦月撇了撇嘴，“你的确不是善良的人，可也不是坏人，不要妄自菲薄，背叛的事不提了，你要跟你母妃告别吗？毕竟我们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未来和意外谁先到来。”</p>

想起睛贵妃，皇甫彦明内心很复杂，良久摇头，声音冷静，“不了，我已经交代好一切，她大约也不想见我，等她气消了，我再回来给她赔不是。”</p>

秦月没劝皇甫彦明去看睛贵妃，睛贵妃动不动就咒骂她，她又不是石头，心里自然会不高兴，没有动手让睛贵妃好看，已经是看在皇甫彦明面子上了。</p>

第二天，皇甫佑仁一见皇甫彦明就轻轻锤了肩膀一下，笑骂道：“怎的那么不识好心，送你美人还不要，我听守门子的人说你离开时吐血了，没事吧？”</p>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佑仁扬了扬嘴角，“没事，我处理了柳若雪，二哥不会介意吧。”</p>

皇甫佑仁一脸不以为然坐到一旁，痞笑道：“柳若雪是花楼的人，又不是我的，你处理她我怎么会介意。你也真是够狠心，这么美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柳若雪的容貌可是不输秦月。”</p>

听皇甫佑仁拿柳若雪和秦月比，皇甫彦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严肃道：“二哥，柳若雪什么身份，也配和月儿相提并论，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听了不高兴。”</p>

皇甫佑仁扭头呸了一声，很是不满，“你现在满心都是那小娘皮，也不知道你到底被什么迷了心，你妹妹回宫后哭了好几天，睛贵妃更是一点涵养都不讲，都快把秦家祖宗骂活了。你因为一个女人，将家闹得这么乱，值吗？你到底图个啥啊？”</p>

皇甫彦明凝神看着皇甫佑仁不说话，皇甫佑仁坐直了身体，继续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p>

皇甫彦明突然失笑，低声道：“在二哥眼里，我追求幸福竟是在闹吗？我一直以为二哥是了解我的，像我们这种人，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那是何等幸运。老天待我不薄，若不抓住这份幸运，我怕追悔一生。”</p>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皇甫佑仁讽刺意味十足笑了几声，看着皇甫彦明的眼神变得犀利，“那我问你，若是睛贵妃因为秦月死去，你跟秦月还会在一起吗，那时，你会不会追悔？”</p>

皇甫彦明眼神平静，嘴角微扬，“没有万一，我母妃我还不了解吗，口口声声用性命威胁我，可除了中蛊时她被蛊控制真的生出死志，何时又拿自己的命赌过。</p>

她连自残都要挑好时辰和地方，给自己布下几条后路，你觉得她会死吗。</p>

算计了一辈子，才坐上贵妃之位，她哪里舍得去死。</p>

如果有一天我听到她的死迅，必是有人害她。</p>

我身为人子会为她报仇，可这又关月儿何事。”</p>

皇甫佑仁一双眼睛微眯，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不愧是皇家长大的，这六亲不认的样子跟父皇一个样。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可真是有种啊。”</p>

皇甫彦明没理会皇甫佑仁话里挤兑，声音平静问道：“二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和月儿没有利益来往，她又掌握洞天福地，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你跟她交好，能得到的好处难以想像，是什么让你把这么庞大的利益推到门外？”</p>

又为何背叛我？</p>

皇甫彦明说完露出苦涩的笑，他自认没对不起皇甫佑仁的地方，很想知道皇甫佑仁为什么背叛他。</p>

可也清楚，一旦他问出这个问题，他跟皇甫佑仁之间的兄弟情，彻底断绝了。</p>

皇甫佑仁脸色冷了起来，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沉声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早晚会毁在秦心月手里。</p>

她的情况复杂，司空晏明显没有对她放手，秦月又是分裂出来的灵魂，就算她对你有好感，甚至愿意嫁给你，你又真的能娶她吗。</p>

你们的亲事被搅和，不是已经证明了一切。</p>

司空晏不同意，秦心月更不会同意。</p>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为何不早放手，一定要等到遍体鳞伤，你才清醒吗。”</p>

皇甫佑仁眼里的关心真真切切，皇甫彦明愣在原地，扭头深吸一口气，嘴角释然一笑，不再在意皇甫佑仁背叛他的事，神情格外严肃道：“放手，不会了，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放手，谁也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若有人要阻止我，不管是谁，我都会将他一脚踢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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