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薇喊痛出声，“阿姨，你现在做这个！是想陆行舟以后向你学习、跟你一样吗？”</p>

残酷的、裹着淋漓鲜血的话，说得蒋以娴分了神，手上的力道自然松开。</p>

沈薇趁机抽回手，顾不上手指疼，走到陆行舟身前，把他护在身后。</p>

那时她并不知道，她习惯了这样护着他，直到她停止呼吸。</p>

蒋以娴双眼失去焦距，膝盖突然发软，跪在地上。也不管沈薇还在，她的儿子也在，嚎啕大哭。刚才被那个男人折磨，她哭伤了喉咙，却还是这么生嚎着。</p>

仿佛所有的委屈，都被沈薇的话给激出来了。</p>

沈薇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竟觉天崩地裂，却不敢上前安慰，只是握紧了陆行舟的手。</p>

最终，蒋以娴哭哑了嗓子，哭红了眼睛。</p>

“你带他去学校吧。”蒋以娴依然跪着，艰难地撕扯着喉咙。</p>

她这前半生受的罪，怎么忍心让他去受呢？</p>

偶尔有男人有异样的眼神看陆行舟时，她不也害怕吗？</p>

在刚才，她还不想陆行舟这么小带女孩子回家乱来吗？</p>

……</p>

她有做母亲的本能，但是她不敢去面对。</p>

沈薇的出现，挑战她的权威，并且完全击碎了！</p>

此时此刻，她有得选吗？</p>

要在他儿子面前，残忍地说“我宁愿你以后用身体去讨好女人甚至是男人，也不愿意你去读书”吗？</p>

而原因，仅仅是她无法承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学生妹比她更爱他。</p>

她做不到。</p>

听到蒋以娴的话，沈薇险些喜极而泣，她激动地抱住陆行舟，“你听到了吗？”</p>

陆行舟闷在她怀里，瓮声瓮气，“听到了。”</p>

期待好多年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他反而没有澎湃的反应了。</p>

或许，他不忍心看到母亲这样崩溃。</p>

或许，他无法坦然面对挤压着他脸的柔软。</p>

“我会承担陆行舟的学费。如果不够，请你先借我们。”蒋以娴声音很轻，且没有感情，“任何需要找家长的情况，都由你来应付。既然要学，他就好好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