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上官世子的事就不必楚王妃操心了，请楚王妃直说吧，要怎么决斗？”凌南依的质疑，让燕九月十分不满。</p>
她自认谁也没有她更倾慕上官世子。</p>
对于燕九月的情绪，凌南依只是淡淡一笑。</p>
她看了看燕九月手中长剑又瞧一眼不远处青砖墙壁上的缝隙，道，“我与燕小姐并未有深仇大恨，就算要决斗也不比用舞刀弄枪那么危险的方式，古士大夫便喜爱投壶这项投掷游戏，今日我们这里条件限制，没办法投壶，但我们可以效仿一下古贤人，以投剑的方式定胜负”。</p>
“投剑？如何投？”燕九月问。</p>
指着她身旁青砖墙壁上的裂缝，凌南依抬眸回，“裂缝为壶，利剑为箭杆，三次机会，谁投中的次数多，就算谁赢”。</p>
这般决斗方式，新奇有趣，连其他人也有了几分期待。</p>
“好，一言为定。”长剑在空中打个转，已经被燕九月收到背后，燕九月痛快答应下来。</p>
“这里又不止你我二人，我可不想落个出尔反尔的名声，自然说话算数”。</p>
凌南依轻笑着拔出小侍卫腰间的长剑，立在车板上，远远对着墙上那道裂缝比划了两下。</p>
裂缝很窄，刚好能容纳剑刃，而且凌南依估摸缝隙不深，就算长剑精准投入裂缝若不能插入墙体，恐怕也会因剑柄的重量掉出来，所以，这项比试还是有点难度。</p>
但燕九月武功不弱，又擅长使剑，应该可以应付。</p>
“为了公平起见，我与燕小姐站在同样的距离前投掷”。捂紧长剑凌南依挑下马车。</p>
“王妃娘娘”。身后响起小侍卫的声音。</p>
凌南依停下步子，回头看着目光炯炯的三人，无双和凡儿倒还好，毕竟见过她的身手，这样的比试又没什么危险，也不怎么担心，可是驾车的小侍卫似乎不同。</p>
“要不要让属下代替王妃比试？”小侍卫再道。</p>
他知道王妃不会武功，投中的机会很渺茫，可是燕小姐的机会也不大，他还是怕万一被王妃误打误撞投中了，一个不小心赢了比试，那就完蛋了。</p>
此事非同一般，涉及王爷头顶那片天空的颜色。</p>
如果因此传出什么，让王爷的天空变了颜色，他作为今日目睹一切的人，自认不会有好下场。</p>
所以，他想代替楚王妃，以他的身手，他完全可以很自然的避开三次投中的机会，也不让燕小姐察觉。</p>
凌南依眸光闪闪盯着小侍卫，虽然此人看起来傻傻的，但是思虑颇多，并不算太笨，“你叫什么名字？”</p>
怎么突然问他名字？</p>
小侍卫愣了片刻才回，“属下李格”。</p>
摇摇头凌南依再道，“好，我记住了，不过今日不用你，这是我和燕小姐之间的事”。</p>
自古便有奴仆代替主子决斗的情况，楚王妃如果同意，燕九月也不会反对，然而楚王妃已经拒绝了，她不想继续耽误时间。</p>
燕九月率先站在指定的位置，催促道，“楚王妃请吧”。</p>
微风不急不缓吹入宁静古雅的巷子里，凌南依和燕九月面对十步之外的青墙并排而立，其他人皆屏住呼吸，保持绝对的安静等着这场比试。</p>
凌南依转头，轻道，“燕小姐，比试内容既然由我定，那出手先后就由燕小姐定吧”。</p>
她一直很认真，这让燕九月很安心。</p>
她要的就是一场真正的比试。</p>
“那就由九月先来吧”。思虑片刻，燕九月轻回。</p>
先出手的人肯定不占优势。</p>
燕九月这种坦坦荡荡，不喜欢做损人利己之事的性子，凌南依很喜欢，她淡笑，“好，那就请燕小姐先投”。</p>
言毕，燕九月便抬起手中长剑，做出预备投掷的动作。</p>
她紧紧盯着青墙上的裂缝，面色凝重，始终不敢轻易投掷。</p>
她身上的紧张感染到周围其他人，连凌南依都替她悬起心，这种紧绷的氛围霎时又给静寂的巷子平添了一股肃然之气。</p>
“噌！”</p>
长剑脱手飞了出去。</p>
然而，剑刃并没有插入青墙的裂缝，只撞在一旁坚固的墙壁，掉落在地上。</p>
“没中”。双臂抱胸，燕九月带来的护卫韩靖很镇定的淡淡出声。</p>
“我看得见，不用你提醒”，燕九月顿时怒了，毫不客气怼了韩靖一句。</p>
燕九月投出第一剑，凌南依也抬起手，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一剑。</p>
凌南依闭起一只眼，对着裂缝一直比划，半响之后才犹豫不决的投出手中长剑。</p>
剑身泛着淡淡白光，直直飞过去，剑刃擦过青墙，溅起一些碎渣子，稳稳插入裂缝，棕色的剑柄在半空轻颤，发出低鸣声。</p>
“中了”。韩靖依旧面无表情。</p>
为了表示对燕九月这个对手的尊重，凌南依选择第一剑投中。</p>
“哼！”燕九月回头瞪了一眼韩靖，气鼓鼓又抬起自己的剑，她学着凌南依闭一只眼比划半天才投出第二剑。</p>
加上第一次投掷的经验，很显然燕九月找到了点诀窍，只见银白的剑刃插入裂缝没有掉出来，顿时，燕九月高兴的手舞足蹈。</p>
“中了，我中了，韩靖你快看。”</p>
冰冷的俊颜毫无波澜，韩靖看看她没说话。</p>
燕九月撇撇嘴道，“闷葫芦！”</p>
韩靖还是不回嘴。</p>
天色不早了，凌南依还赶着回府，她不理会燕九月主仆的争执，在燕九月捡起自己剑走回身边后，立刻抬起手也投了一剑。</p>
剑刃撞上裂缝旁边的青墙，掉落下来。</p>
“没中，运气真不好”。</p>
凌南依故意表现的有点失落，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没有尽全力去对待此事，而被燕九月揪着不放。</p>
对于凌南依的这一剑，韩靖也没有吭声，只是目光闪闪看了一眼凌南依。</p>
第二剑凌南依没中，燕九月自然最高兴，见到她眼中闪过的喜色，始终很平静的韩靖不仅不为燕九月高兴，反而痛快给她泼了一盆冷水。</p>
“别高兴太早，还有一剑，谁胜谁负还未知”。</p>
红唇紧抿，燕九月丢个白眼，“闭嘴，你还是少说话的好”。</p>
第三剑。</p>
凌南依第二剑没中本来给燕九月增加信心，可韩靖一句话却给她带来巨大心理波动，她变的紧张不安起来。</p>
然而，最后一剑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投中，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青墙的裂缝，燕九月用尽全身力气投出长剑。</p>
强烈的求胜之心，燕九月这一剑投掷的力量格外大，但却因为她实在太紧张，投掷之时，手腕上出现细微偏差，直接导致长剑在半路调转个身来，原本应该插入裂缝的剑刃对准了投掷之人的方向。</p>
剑柄狠狠撞上青墙，剑身凹曲一下，以更快的速度反弹回来。</p>
飞驰的剑刃对准了两个静立的女子。</p>
这一切全部发生在眨眼之间，燕九月极快察觉到自己的失误，可是身体本能最快的反应已经来不及应对。</p>
“王妃小心！”李格陡然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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