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看中的是抹胸款的,慧珍觉得太暴露了,别说穿,就是看着,都觉得不自在。也许是她比较传统吧,天气再热,也没见她穿过超短裤和超短裙,最短最短的,也是刚好盖过膝盖的五分裤。吊带背心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只怕是打死她也不会穿的。
文凯见她不喜欢抹胸款,也不勉强,反正慧珍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她反复看了几件,最后挑了一件吊带中拖尾婚纱,文凯则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
穿完婚纱,她就坐下化妆,文凯拿着挑背景的册子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让她帮忙看看拿主意。
慧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文凯说什么,她都总说:可以,不错,你看就好,你喜欢就好。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后来文凯干脆也不问了,自己埋头选着。
她一直在想姑妈的事,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吗,想上厕所的的时候,三婶扶的动她不?反正就乱七八糟想着,担心着。现在的她,和姑妈分开五分钟,都会觉得久的像五年。
她看着镜子,用手指顶了顶嘴角,极力露出动人的笑容。不知怎么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立即扭头一看,外面什么也没有,来来去去的行人也没谁多看她一眼。
“怎么了?看什么呢?”文凯见她一早上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道。
“没有。”她笑着摇摇头,正要上二楼拍照时,又忍不住朝橱窗外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橱窗外的郭绍远默默转身离去,掏了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微仰着头看了一眼天空,忽又低头“扑哧”一笑。低低自语道:“你好就好。”
“是不是这阵子太累了,所以产生幻觉,胡思乱想?”慧珍闭上眼,微微晃了晃脑袋。这阵子她不是照顾姑妈,就是忙着准备婚事,还真有可能精神涣散了。要不,谁那么有时间总盯着她看?她虽不丑,但距离‘貌若天仙’这四个字还是有些差距的。
照当地的习俗,喜事婚桌每桌坐12人,白事每桌坐11人。摆宴席的地方在许家以前的老宅子,很宽。内屋加上院子,摆上三十桌不成问题。屋前还有块大空地,也能摆上十来桌。
姑妈很憔悴,眼窝深陷,瘦的颧骨都露出来了。但一看到慧珍穿着大红嫁衣从房里出来,面上立即笑得跟朵花似的。
在慧珍的印象里,姑妈从没这么开心的笑过。想到以前两人相依为命时的种种,她不由的鼻子一酸,泪水一连串的涌出来。
有时候她也会忤逆姑妈,特别是在结婚这个问题上,常常与她争执不休。她不结婚,就是不想离开她,想一辈子守着她孝顺她。可如今,还是得迈过这个坎儿。姑妈说的对,这是女人的必经之路。向她这样终身不嫁的,人家表面上看着与你和气,背后都在嘲笑你。
人生在世,活着比什么都难,特别是女人。
三婶是文凯和慧珍的红娘,此时自也担起喜婆的角色。慧珍妈出走了,她外婆那边的亲戚对她也不管不顾的。父亲这边只姑妈一个亲人,此时能跟过去喝酒的,也只有三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