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有序地排成两排跟在影的身后，穿过雾蒙蒙的街道，径直走向金陵大学内。</p>

大学的气氛与半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学园失去了本应有的朝气活力，被严肃与沉默所取代。</p>

操场上一名少女面部突然出现怪异的扭曲，随即有一抹嫣红泛出，浑身痉挛不止，紧接着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溅落在前方，八人的衣服被这股鲜血染红。</p>

人太密集了，整个操场像一个挤满蜜蜂的蜂巢，而少女的鲜血则像一捧热水，在浇下的一瞬间惹得蜂群嗡嗡乱叫。</p>

只片刻功夫，他们的入道状态被打断，他们没有愤怒，只有恐惧，他们低着头，盘坐的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整个人低到了尘埃里。</p>

他们的恐惧来源于站在篮球架前看着他们修行的那个人，那个人自称是他们的老师，可他们私底下都愿意称呼他为训练者。</p>

这个训练者皱着眉头，看着乱哄哄的蜂巢，将夹在两指之间的烟随意地扔在地上，烟蒂尚未熄灭，它随着风的指引落在了另一位少女的头上。</p>

少女没有动作，怯懦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压抑的悲哀。</p>

“你可以拿开它，用你的灵力。”训练者这样说道。</p>

于是少女开始了她并不娴熟的动作，以灵力御起，落下，御起，再落下，周而复始，直到烟蒂熄灭她也没有做到。</p>

还好熄灭了，少女放弃了，任由它悬挂在被烧的千疮百孔的长发上，像一个被烧出无数小洞的黑色塑料袋。</p>

“你的头发很漂亮，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训练者说道。</p>

少女的眸子黯淡的像阴天夜空中的星星，她无力地张开了嘴，“谢谢夸奖，老师。”</p>

这一声老师叫得他心神愉悦，他迈着轻快肆意地步伐，踢开挡在他前面的学生们走向那位吐血的少女。</p>

“你不要紧吧？”他低下头看着少女，玩味地问道。</p>

没有人回答，少女已经失去了意识，她的嘴角还流着血，红杜鹃一样哀丽。</p>

训练者脸上泛起一丝不悦，他踩在少女的身体上，摇晃几下，“老师在问你话，你要礼貌。”</p>

依旧没有人回话，他的声音开始变大，脚下的摇晃开始变为践踏，像是在踩一群令他不舒服的蚂蚁，“你是死人吗？！”</p>

依旧没有回答，训练者脸上青筋暴起，像踢足球一样将少女的身体踢出操场。</p>

她就那样，像是镶在远处墙上的壁饰，连呼吸也变成了奢求。</p>

死了，一个青春，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辞世，操场上的人似乎看惯了这样的场景，表情麻木，甚至还有幸灾乐祸。</p>

训练者站在少女的血迹上，反光的黑色牛皮鞋将浮土聚集，把血迹掩埋，他一脸嫌弃道：“不愿意修炼，要这天赋有什么用……”</p>

影就是在这时路过操场，他远远地看见了刚才那一幕，深知这个人的性格的他并没有去阻止，不过是一个有些修炼天赋的女子而已，仅此而已。</p>

“王枭，这两天有些多了。”影说道。</p>

王枭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原来是影啊，下次注意，下次注意。”</p>

影走了，对于王枭来说，下次之后，还有下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