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只是一把杀猪刀，时间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混蛋。</p>

天亮了。</p>

长谷川如约而至。</p>

与上次不同，王尚坐到了钢琴前面，在与史蒂夫进行过眼神交流，他对女学生们点点头。</p>

翻开琴键盖，手指轻轻落下。</p>

轻柔的乐符在午后的教堂飞舞。</p>

Angels We Have Heard On High</p>

Christina Aguilera</p>

My Kind Of Christmas</p>

Glo-glo-glo-glo-ria.</p>

Yeah， ooh， oh， ooh oh， yeah</p>

Angels we have heard on high</p>

Sweetly singing o'er the plain</p>

And the mountains in reply</p>

……</p>

唱的是《Angels We Have Heard On High》，一首圣诞赞美诗。</p>

王尚缝好了女学生的棉衣，把日本兵扯断的围巾也接了起来。</p>

有光从天顶漏下来，照在她们的脸上，看起来很精神，从容淡定，像一群天使。</p>

歌唱结束，长谷川从座椅上起来，拍了拍手。</p>

“很好，唱的非常好。”</p>

他看看女学生，又看看王尚。</p>

“你是一个优秀的音乐老师。”</p>

王尚没有说话，史蒂夫也没有说话。</p>

那是一首赞美诗，但……这一刻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感激谁，赞美谁。</p>

长谷川的目光在女学生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史蒂夫脸上。</p>

“神父，有个好消息向你们宣布，明天本旅团部将为占领南京庆功。我作为代表，诚挚邀请贵教堂唱诗班为我们助兴。”</p>

在这之后，他拿出一封请帖交给史蒂夫。</p>

史蒂夫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一眼：“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学生们不能参加。”</p>

“为什么？”</p>

“她们还是孩子，不适合参加成人的聚会。我作为监护人，有责任保护她们。”</p>

“抱歉，这是上级的命令，我无法违抗。”</p>

“长谷川先生，请你体谅一下这些学生们的心情。她们的家园被毁，这几天一直生活在恐惧中。如今你让她们去参加庆功典礼，这实在是太残酷了。”</p>

长谷川看着史蒂夫的眼睛说道：“明天下午四点，会有车来接她们。我在执行军令。”</p>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