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坐在神父起居室的镜子前面，打量着另一边的自己。</p>

镜子里的那个人没有了蓬松的卷发，她跟那些女学生一样，穿着青色的棉衣，留着清爽的短发，有着干净的眉眼，少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些青涩。</p>

怡春从后面走过来，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脸说道：“呀，这是我们家的红菱吗？好像换了一个人哎。”</p>

小蚊子说道：“真的哎，红菱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不止。”</p>

怡春回头看向拿着剪刀的王尚：“老顾，哦，不，顾老师……你会的手艺可真多啊。”</p>

胖春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会打仗，会做蜂蜜面包，会讲英文，会缝衣服，会处理伤口，会弹钢琴，还会化妆……你有什么不会的吗？”</p>

王尚本想说我不会日语，不过因为戴安娜不在，最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讲。</p>

说起来魔君还真没有不会的东西。</p>

要知道混沌的核心可是莫比斯椅，作为DC世界里的神器，能够赋予所有者“全知全能”的属性。</p>

像上面那些技能，只是些小术罢了。</p>

……</p>

红菱完了是怡春，怡春完了是胖春花，胖春花完了是小蚊子……</p>

汪小珍等人一脸崇拜地看着他。</p>

那个人的手像有一种魔力，能够把被时间带走的青春夺回来，还给她们的主人。</p>

真的！</p>

此时此刻，那些秦淮河女人跟她们像同龄人一样，别说小鬼子不可能分得清，她们这些人都分不清了。</p>

“他好厉害。”汪小珍看了孟书娟一眼，发现那个姑娘用力抿着嘴唇，目光自始至终未从那道背影离开过，大有要把它收进眼里，印入脑海，刻在心上的意思。</p>

她抓住了孟书娟的手。</p>

明天那个人就要跟红菱、玉墨等人一起去参加日军的庆功典礼了，不知道他们这辈子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p>

………………</p>

轮到玉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光景。</p>

她是十二位秦淮河女人里最后一个。</p>

汪小珍、孟书娟等人已经在史蒂夫的催促下回宿舍休息，红菱等人也有意离开房间，给她们两人独处的机会。</p>

看着躺在床头的女人，王尚轻声问道：“你想回到几岁？”</p>

玉墨看着他的脸说道：“十三岁。那时我还是一个好女孩儿，跟书娟一样。”</p>

王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剪刀开始修剪齐肩的卷发。</p>

“你会回去的……会的……我保证。”</p>

头发一绺一绺落在地上。</p>

她笑着哽咽：“多希望留在你眼睛里的我是那个时候的我。”</p>

她不是在为自己的头发心疼，她是为这不公的命运悲伤。</p>

“知道么，这时的你才是最美的。勇敢，温柔，善良，还有爱……”</p>

她举起手腕，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不想让他看到泪水夺眶而出的一幕。</p>

她不想……她不想让他记住自己面对感情一败涂地的样子，那跟她留在翠嬉楼，在红菱、怡春等人眼睛里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p>

王尚看着她摇摇头，手指微微下滑，点在她的太阳穴上。</p>

玉墨很快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