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人脸。</p>

那是一张骷髅脸。</p>

然而正是这张不断扭曲的骷髅脸，头上带着一顶金冠，下面是大黄色龙袍。</p>

它不是走过来的，它是飘过来的，下半身包裹在一团气态烟云中。</p>

“鬼……鬼，真的是鬼，真的有鬼……”那边的日本兵吓坏了。</p>

嘭！</p>

一声枪响。</p>

美国队长下意识举起盾牌，完事才发现敌人的射击目标不是他，是对面那张骷髅脸。</p>

日本兵的枪法很准，子弹穿过骷髅脸的身体。</p>

但就像史蒂夫想的那样，这一击没有任何效果，骷髅脸还在那边轻轻晃着，距离瞻园大门越来越近。</p>

“时机已经成熟，你们没用了。”随着飘忽的声音再度响起，骷髅脸扬起了手臂。</p>

烟雾一样的灰气在它五根指骨间升起。</p>

呜……</p>

呜……</p>

呜……</p>

伴着让人胆寒的鬼叫，骷髅脸掌心飞出的灰烟投入一个个死尸体内。</p>

噼里……啪啦！</p>

咯噔！</p>

被杂物压在下面的死亡日本兵爬了起来，他们的脸上涂满鲜血，有的断了一只手，有的烂了半张脸，就连没了脑袋的无头尸体也都摇摇晃晃走动起来。</p>

越来越多的灰色气流飞出骷髅脸的掌心，越来越多的尸体变成走肉。</p>

嘭！嘭！嘭！</p>

突突突突突……</p>

那支100多人的日军中队在恐惧压迫下开火射击，子弹如雨线来袭。</p>

“戴安娜，戴安娜，你醒一醒。”史蒂夫一面举盾抵挡流弹，一面大声呼唤神奇女侠的名字。</p>

这时一具被手雷炸断右臂的行尸扑过来，被他举起盾牌迎头一击打飞出去。</p>

哪里知道那玩意儿晃了晃又站起身来。</p>

与此同时，史蒂夫感觉脚踝一紧，随即低头打量，发现一只没了腿与半边脸的尸骸抓住了他。</p>

他只能捡起方才戴安娜用的武士刀劈下去，把尸骸手臂斩断。</p>

然而就算与身体分家，那只手仍然死死握住他的脚。</p>

更远一些的地方，日军中队迅速溃散。</p>

因为无论是子弹还是手雷，都没有办法干掉不断从夜色里窜出来的尸骸。</p>

日本人的惨叫声从那边传来。</p>

史蒂夫回望东街。</p>

那个以鬼魂形态存在的骷髅脸悬浮在半空，手臂不断抬举，没有穷尽的灰色气流飞向远方街区。</p>

轰！轰！轰！</p>

经历过三天两夜屠杀，本该归于平静的南京城又一次被战火点燃。</p>

只不过，这一次幸存者面对的是不死的亡灵。而早先耀武扬威的日军也沦为骷髅脸的猎物。</p>

24万死难者！</p>

尸积如山，血流成河。</p>

他们在骷髅脸的操纵下，带着不化的怨恨重归人间，把夜色下的南京城变成鬼域。</p>

史蒂夫不是没有见过类似魔物。</p>

破坏者阵营里有很多可以操纵亡灵的反派人物。</p>

黑死帝，死亡，巫妖，黑灯军团，鬼王……都有类似的能力。</p>

他不认识对面皇袍加身的骷髅脸，他不记得破坏者阵营里有此一员。</p>

这里明明是1937年的南京，当前宇宙的规格是下级世界，为什么能够容纳亡灵法术这个级别的力量？</p>

他随即想到不久前挥去笼罩南京城的黑暗的神力之光。</p>

他想这个下级世界一定发生了某种变化，改写了固有规则，从而造成当前发生一幕。</p>

“苏醒吧，不甘的亡魂，成为本王无坚不摧的矛，去撕裂挡在面前的一切敌人。”</p>

飘在天空的骷髅脸眼眶深处的绿色火焰越来越盛：“没有人能阻挡本王的脚步，没有人能破坏本王的霸业，就算是天神下凡，本王也会让他成为麾下尸傀。”</p>

史蒂夫分心的当口。</p>

戴安娜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天空的骷髅脸。</p>

她不是因为僵尸的攻击振作起来，也不是被史蒂夫的话叫醒，她想到了红菱、玉墨，还有顾……</p>

她决不能容忍骷髅脸把她的朋友与爱人变成亡灵傀儡。</p>

随着一道劲气勃发，地上落的刺刀被她一脚踹飞，射向悬浮在天空的骷髅脸。</p>

白光斩破夜色，由骷髅脸的心口穿过，然而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p>

它就像没有实体的幽灵，又或者处于另一个空间。</p>

戴安娜拔出插在一名日本兵背后的武士刀，身体往下一蹲，足尖发力，嗖的一声跳上旁边的建筑废墟，顺着屋脊往骷髅脸所在位置飞窜。</p>

骷髅脸一边继续施法召唤南京城的死灵，一边向上飞升，似乎不想与戴安娜纠缠。</p>

他有整个南京城30万亡灵组成的尸傀大军，哪里需要亲自动手杀敌。</p>

戴安娜没有想到对方选择退缩，缺少装备的她单凭体力根本没有办法触及越升越高的骷髅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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