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家中。</p>
锦文已经昏迷了一夜了,虽然大夫说应该没有大碍,但林庆仍然感到不安,旁边的白语儿已经同他守了一整夜,她看着林庆眉头紧皱,双眼发红,一夜之间已显得十分憔悴。</p>
“林长,鱼正德已经没事,现在在家修养。锦文你也别太担心,兴许明天就苏醒了。”</p>
林庆和锦文不同于白语儿,家在漷城。他俩均是新洛人,位于漷城的南方。林庆在新洛担任尉府里长时,锦文便已是他下属,近些年刑部将林庆派往漷城担任尉府府长,锦文也跟随了过来。两人本是旧识,现在在漷城又同是孤家寡人,自然十分要好。</p>
白语儿明白,林庆的两次命令都差点让锦文没了性命,要是自己,定然也十分惭愧。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再继续安慰林庆,只能陪在他身边。</p>
正当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只见李知府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p>
李知府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走到锦文床前,直直的盯着他,眼神似乎有极大的怨恨。两人在李知府的一侧,倒也没看见他的神情。</p>
“说吧,怎么回事。”李知府声音很慢,好似神游一般。两人见李知府冲进来,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心中有些忐忑。</p>
“是这样。”林庆一开口,才发现一晚未眠,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扎布儿一案里,锦文和凶手打过照面,现在凶手为了灭口,所以找上门来。但是不敌锦文,被锦文杀死。”</p>
“林庆,你好的很呀。”李知府的声音变得又轻又细,仿佛从云的那端飘来。</p>
他扭过头来,一双眼睛血红,狠狠地盯着林庆。</p>
林庆看到李知府如此神情,心中一紧,连忙回答:“知府,我不明白。”</p>
“你当我是猪狗吗?什么巡夜士兵没死,然后又逃走!我看这一切!都是你林庆在玩的把戏吧!躺在床上的锦文,就是你说的巡夜士兵吧!”李知府突然语气就变得急躁起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一脚踢翻了床边的面盆架。面盆摔在地上,里面的水也泼洒了一地。</p>
白语儿浑身一抖,便默默站起,不敢做声,她还从来没见过李知府发这么大的脾气。</p>
林庆低着头,也不敢言语。</p>
“说话!”李知府低吼一声,看样子已经十分生气了。</p>
“回知府,确实如你所说。”林庆看已经隐瞒不下去,便开口承认。</p>
“你!”李知府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双手因为用力也发起抖来。</p>
林庆抬起头,看见李知府脸上青筋暴露,牙关紧咬,当下心里也害怕起来。</p>
两人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李知府才开始慢慢平静,他双手松开林庆的肩膀,然后背到身后,绕着锦文的寝房急走了几步。</p>
“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p>
“回知府…”林庆犹豫片刻,便将从张药商死后尸体消失到粮仓大火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p>
“之前跟你说过扎布儿一案,刺客和那个叫炽燃的人身形相似,后面粮仓大火后,我在暗处看两人着实可疑,才想出这个办法引蛇出洞。”</p>
“本以为出现的会是炽燃,但后面出现的这些人,包括伏击锦文的人到底属于哪一方,我也搞不清楚。”</p>
“所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针对严影他们?”听到林庆这么说,李知府的声音也开始缓和了。</p>
“是的,但是后面炽燃赶来相救,我又有了新的疑问。”</p>
“什么疑问?”</p>
林庆稍作迟疑,又开口道:“如果不是严影他们,那么问题就出在我们…尉府。”</p>
“你了解刑司军吗?”李知府脸色恢复了平静,“刑司军是全将军手下最黑暗的一支部队,他们除了不上战场打仗外,其它的事都做,而且做的都是最凶残奸诈的事,你和他们比,就是襁褓里的婴儿和壮年的区别。”</p>
林庆没有说话,他想起前日见过炽燃的杀人手段,确实是十分诡谲,看上去是很符合刑司军的作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