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事情比自己想的更严重。</p>

那些人不是三河镇街头的菜贩们，他们之间也不是因为摊位因为价钱闹的小纠纷。菜贩们最多吵个架严重点打一架，可那些人不是，话都没说就先砰一声的人，能讲道理吗？</p>

一直到了学校赵起武都还在纠结，不是纠结该怎么办？而是纠结按照自己想的去干了，会有什么后果？</p>

如果其他事儿他还可以和人商量，但是在西萨的事儿，只有父母能说，别人不能说。</p>

可是这种事儿，他又不想和父母说，说了他们肯定得几天睡不好。过几天就收麦了，等到忙起来，他们要是继续担心着，说不得又会像年前那样，大病一场。</p>

……</p>

到了教室坐到座位上没一会儿，膨大素察觉出这家伙的不对，小声问他：“怎么了？和柳支书闹别扭了？”</p>

“没！”</p>

“那是和家里生气了？”</p>

“没！”</p>

“手机丢了？”</p>

“没！”</p>

“掉钱了？”</p>

“没……”</p>

膨大素当时就鄙视道：“那你愁眉苦脸个蛋啊！你看看你，现在有手机不缺钱，学习还好，还认识个大佬帮你忙，弄的现在全镇都知道高中有个牛哔人。”</p>

这家伙越说越上劲儿：“对了，你还能自己住，没有父母跟着天天看着你。顿顿大鱼大肉吃着，你还有啥不知足的？最关键你还柳支书，看人家那身材，啧啧！老赵我不是说你，也就是咱们这关系，不然我非得挖墙脚……”</p>

赵起武被他说的也不好继续沉默了：“挖个毛线墙脚，我们就是同学关系。哪像你……单姗看你了！”</p>

最后一句压低声音说的，膨大素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旁边座位空的，单姗还没来呢！</p>

顿时气得不行：“好啊，老赵，你还坑我是不是？你完了，回头我把你和柳支书的照片给老刘，说你们俩谈恋爱。”</p>

赵起武鄙视他：“去吧去吧！你说的话老刘一个字都不信。我去说还差不多，你猜老刘会不会把你们俩的座位调开？”</p>

膨大素当时就怂了：“老赵，胶卷钱我可没让你出，去县里洗照片的钱也是我掏的。你不会这么没义气吧？”</p>

赵起武嘿嘿直乐：“那得看你表现了。”</p>

“今晚请你去看电影。”膨大素猥琐一笑。“看好片，很有教育意义的片儿。我请你，怎么样？今晚上是舒奇的那啥心经，你看不看？”</p>

“你是非得拉我下水是吧？”赵起武晚上还有事儿呢，拒绝的很干脆。“不去，我出淤泥而不染，才不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p>

膨大素都说了好几次了，他都不去，知道他没兴趣也不强求他：“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了？以后我不叫你老赵了，叫赵白莲……嘿嘿，这名字不错。赵白莲……”</p>

“我去找老刘了。”赵起武作势欲起。</p>

膨大素立刻拉住他：“别啊老赵，不喊了不喊了……”</p>

……</p>

和膨大素说了一通话，赵起武心里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p>

他想不出来多少大道理，但是就像膨大素说的，自己现在有手机有钱，日子过的很好。</p>

想想他之前的十六年里，吃肉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最近几个月吃得多。</p>

整整十六年，他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敢想，要是能天天吃肉该多好！</p>

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日子，谁不让自己过，那就和他玩命。</p>

这是一个想过好日子的土鳖少年的最大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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