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好说歹说了半天,不仅补了车票,还交了罚款,好容易没上征信,也算是逃过一劫。无巧不成书,我的票也是临近开车才买的,他后补的票,刚好在我的邻座。
等到他上了车,看到邻座是我,忙道歉道:“对不住啊,兄弟,我这是逼不得已,给你添麻烦了。”
我见他谈吐斯文,看上去应该不是无赖,便好奇地进一步询问:“没事儿,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急着去哪里?”
他冲我扬了扬刚补的车票,原来和我去的是同一座城市。他放好行礼,转过头来对我说:“不怕你笑话,刚有个世界级的大发现,我得赶紧回单位。”他语气热切,似乎巴不得向我介绍来龙去脉。
若不是那天在于教授那里见识到了所谓民科,我大概又会被这句话唬住。而此时的我,礼貌而淡定道:“哦?什么发现?”
他并不立即答话,而是从那个棕色的公文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掏出一张照片:“就是这个。”
我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这张有些模糊的照片,见照片中似乎是一个青铜人偶,而这件人偶上有一个符号。这个符号看起来很有些设计感,在一个方框中嵌入了一个方框,中间还有一只眼睛般的图案。
“这个符号有什么特别吗?”我不解道。
那人从怀里掏出名片:“忘了自我介绍,严思伟,搞考古的。”
我见到名片上写着的工作单位,吃了一惊。这人可不是什么民科,而是正经考古学家。老徐工作的这座城市虽然不大,却发现有一个举世闻名的青铜时代的遗址,而这个人,就在这所国家级遗址博物馆工作。看来,这人是在我所在的城市居住,却在隔壁这座城市上班,周末有了发现,因而心急火燎地赶回单位。
见我似乎有些兴趣,那严思伟介绍道:“这个符号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刻着它的青铜器却有讲究。”他拿出火车票,指了指上面的起点和终点“你也知道,我们的目的地G市挖掘有一个青铜时代的遗址,而我们出发的C市,也有一个名气稍小的青铜时代遗址。”
“不错。”我点头道,作为C市人,那个遗址博物馆也是小学初中组织春游常光顾的景点。
“这个青铜器出土于G市的遗址,却带有明显的C市遗址的特征。”严思伟解释道。
我虽然对考古不太了解,但也总觉得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两个遗址同属古蜀国文明,地理位置又近,有些特征相似也不奇怪吧。”
“并非如此简单,根据年代测定,这件青铜器的年代也更加接近C市的遗址,而C市的遗址比G市的遗址更加晚近,也就是说,我们在更古老的遗址里发现了一件本该属于未来的东西?”
“啊?”这番话的扯淡程度堪比《书名》的剧情。我自然不相信现实中还能有这样的灵异事件发生。
“那有没有可能以前的盗墓贼之类的,从C市的遗址挖出了这件东西,然后埋在了G市的遗址里?”我质疑道。
“这种可能性我当然想过,”严思伟道:“但怪就怪在,这件人偶其实一直被密封在一个棺材里,直到上周开了棺,我们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偶。密封它的这个棺材下葬后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而且无论是年代还是特征,这副棺材都属于G市的遗址。”
看我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有些急了:“你若不信,大可以亲眼到咱们博物馆里看看。”
我心想我就算亲眼看到又怎样,我又不懂得什么年代特征或是时间鉴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者说,我这人虽然比较好奇,但对没来由的东西向来比较谨慎。若真是世界级的大发现,早晚能在新闻里看到的,我本就是外行,何必亲自探究什么真假呢?
当然,出于礼貌,我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严思伟,而他,似乎以为我真的很有兴趣,为了对跟着我进站这件事表示歉意,还送了我一张遗址博物馆的限时内通。我一想,天生是来散心的,顺便逛逛博物馆也还不错,便道谢收下了。
很快,火车到了站,我和这位考古学家告别后便根据地图的指示,前往和老徐约定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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