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叶队长发现这里的房型居然比之前简霓家还要更宽敞一些。</p>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屋子里没有什么家具的关系，入目所见光是连着阳台的客厅看起来就空荡荡的，连一张最常见的沙发都没有，只有地板上还铺着一张地毯，上头放着几个靠枕，另一边挂壁式的电视机开着。</p>
这么大的客厅，墙角不见立式的空调，但是有一个残留的外机管道孔。和正对着电视机的墙面一样，那块墙面有明显的色差，看起来就像是原本摆在那里的家具和电器，都像是刚刚才被搬走。</p>
整个客厅里，墙面上还有不少这样的留白处。</p>
万晓娜，这是要搬家？</p>
“警察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正要准备搬家。”</p>
“所以，冰箱里没什么可以喝的了。”</p>
正当叶队长还在四下观察时，万晓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侧，然后递过来了一瓶矿泉水。</p>
叶队长注意到万晓娜脚上没穿鞋子，她整个人消瘦的没有任何生气，怪不得她离得这么近了，他刚才都没发现她走过来。</p>
他随即摆了摆手，“不用客气。”</p>
万晓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像前面刚听闻张伟的死讯时那么震惊了。现在，她脸上甚至连一丝的难过或者不解都没有。</p>
“张伟死了，你不惊讶么？”</p>
“没什么，他天天精神恍惚的，出事也正常。”</p>
万晓娜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p>
叶队长眯了眯眼，继续问道，“万晓娜，你跟张伟在一起多久了？”</p>
“我想想。”万晓娜似乎记忆出现了问题一样，眼神有瞬间地失去焦距。</p>
许久，她才道，“应该有四年或者五年了吧。”</p>
一个处了四五年的男友，就算是分手了，听闻死讯，是不是也不该是这么漠然的反应？</p>
叶队长故意露出不甚理解的表情。</p>
万晓娜勉强提了提嘴角，但是仍旧看起来很是精神不济的样子。</p>
“警察先生。”</p>
“我实话实说吧。”</p>
“反正你们早晚都会查到的。”</p>
“我之前家里有点钱，后来跟张伟在一起之后，我们两个出去玩的比较疯。”</p>
“不小心就染上了毒瘾。”</p>
万晓娜顿了顿，把自己的睡衣袖子拉了起来。</p>
叶队长看着那布满针头，几乎不剩下什么完好皮肤的干瘪瘪的手臂。</p>
这万晓娜一个还活着的人，和之前他在解剖室里见到的张伟的尸首，这手臂的样子几乎如出一辙，惨白的毫无血色，青筋暴起，还有不少皮肤溃烂过后红肿的痕迹。</p>
“我们两个进进出出戒毒所好几次了。”</p>
“反正在一起也就是有个伴而已。”</p>
“他上个星期跟我说他要分手。”</p>
“我就同意了。”</p>
说这些话的时候，万晓娜就像是个没有什么感情和情绪的人。</p>
叶队长不是缉毒科的人，但是也经手过不少因为吸毒引发的暴力犯罪事件，像万晓娜这样已经习惯于静脉注射的，那身体早就应该垮的差不多了。</p>
相当于一个人已经是慢性中毒的状态，永远都是这幅意识涣散，目光无神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活骷髅了。</p>
叶队长定了定心神，继续询问。</p>
“你最后一次见到张伟是什么时候？”</p>
“我想下。。。”万晓娜说着，又突然去按了按自己突出来的手腕关节，接着她腰身也有点弓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不太一样的表情，应该是疼的。</p>
叶队长这才注意到她手腕的关节异样的肿大。</p>
等她缓了一下后，万晓娜才又慢慢地开口，“上周二或者三吧。”</p>
“我没太大印象了。”</p>
“他提了分手，就立马搬了出去。”</p>
“你们怎么会突然就分手了？是张伟发生了什么事吗？”</p>
万晓娜看向叶队长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的那种。</p>
“警察先生，你觉得我们这种人，还会在乎是不是有什么男女朋友吗？”</p>
叶队长没有移开视线，“你刚刚不是也说你们在一起了四五年。”</p>
“这突然分手，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p>
“张伟突然提出来分手，你也没有任何的异议？”</p>
“我听说这个房子是你买的，然后平时生活开销的钱也都是你在支付的。”</p>
“张伟说分手就分手了，你就没有一点怨言？”</p>
叶队长这一连串的问话，是想要激万晓娜，他觉得这个女人在撒谎，从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她是借着自己有毒瘾这理由，在装傻！</p>
抽那些东西需要钱，也有聚众的倾向，李正义之前就说是万晓娜把张伟给拉下了水，这些年还养着他，不是四五个月，而是长达四五年的时间，这说分手就分手了，说出来都不符合常理。</p>
万晓娜把原来要给叶队长喝的那瓶水，自己拧了开来，然后往嘴里猛灌了几大口。</p>
她喝的有点急，似乎是有些呛到了，然后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就朝着叶队长这边喷了过来。</p>
叶队长庆幸两人相隔有一些距离，他及时侧了一下身，只是鞋子上面被溅到了一些。</p>
“咳咳咳。。。对不起。”万晓娜把瓶盖子拧好随手往地板上一扔。</p>
叶队长抬头的时候发现万晓娜鼻孔和人中的地方居然有血迹。</p>
他再低头看地上，刚才万晓娜嘴里呛出来的水，也带着一丝红色。</p>
她。。。这病的不轻啊。</p>
万晓娜似乎有些紧张，转过身就把那张地毯给拖了过来，然后哗一下就盖住了地上的水渍。</p>
“不好意思。”</p>
这样就算清理完了，万晓娜重新抬头看向叶队长。</p>
“我已经把房子转让出去了。”</p>
“过几天人家就会来收房子。”</p>
叶队长皱眉，这么快？</p>
这是要卖房套现然后跑路的节奏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