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谈思允喜欢画画的，会给她准备画室的人，还能有谁？</p>
谭老爷现在昏迷中，无法问讯，那就只有问刘大超和谭诗韫了，当然，还有谭战。</p>
阎煜给江南西打了电话，让他现在赶过来把画室里的颜料、画笔还有房间里放满了的画作，通通都取了样带回去化验。</p>
现在只是一个大概的猜测，谈思允是否真的是因为油画颜料引起的钴慢性中毒，还需要科学的验证。</p>
回去路上，安沅问及这化验的原理，阎煜给她做了详细的解释。</p>
“那检验慢性中毒最准确的数据来源如果是人的头发的话，凶手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把谈思允的脑袋给。。。”安沅做了个把脑袋咔擦搬家的动作。</p>
刚才她在别墅里的时候，都有点不敢往楼梯上面看，空关了几日的房子，没有烟火气之后真的是又压抑又吓人。</p>
“不是没这个可能。”</p>
其实这个问题，阎煜和萧衍在讨论的时候也没有完全想明白。</p>
为什么凶手要把谈思允的头给拿走？案发到现在也有一段日子了，这脑袋还没有被人发现。</p>
“潇安沅，你之前隔天都会去那栋别墅，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谈思允吗？”</p>
阎煜这么问着，安沅咬着唇努力回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p>
“我在谭家的别墅里，见过的就只有三位。”</p>
安沅掰着手指头数，“谭四爷，谭老爷，还有刘大超。”</p>
“我每次中午去的时候，连个端茶倒水打扫的阿姨都不在。”</p>
“更别说谈思允了。”</p>
“阿七那边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我晚点问问她。”</p>
“说起来这个，阎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p>
“如果不是严夫人提示我们的话，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没有提及过那屋子里，其实还住着一个谈思允。”</p>
“当时，在认尸的时候，为什么刘叔和谭四爷一致都认定尸首是谭诗韫，而不是谈思允呢？”</p>
“谭四爷是去警局辨认的尸体，那尸体是没穿衣服的，他可以看身材看纹身，应该也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吧？”</p>
“至于刘叔，尸体在谭家的别墅阁楼时，谈思允肯定是穿着衣物的吧？谈思允一直住在别墅里，她平时穿的衣服，戴的首饰，手上有没有涂指甲油，刘叔总归会有些印象的吧。”</p>
“为什么两个人都直接把尸首就认定是谭诗韫了呢？”</p>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所有人就当谈思允这个人不存在一样，难道只是为了隐瞒她的身份？是谭老爷特意吩咐的？”</p>
安沅话音刚落，刚好一个红灯，阎煜把车子给停了下来。</p>
“潇安沅，你今天这逆向思维，开挂了么？”</p>
小脑袋转的飞快！</p>
安沅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男人给夸奖了。</p>
阎煜直接给叶队长去了个电话，转告他再次提审谭诗韫和刘大超时必须要问的几个问题。</p>
***</p>
两天后。</p>
谈思允身上纹身的颜料，还有画室里的油画颜料的成分，两个化验结果都出来了。</p>
钴的含量都在标准范围内，没有超过环保标准。一般人正常的接触不至于会有这么谈思允这样明显的慢性中毒反应。</p>
那也就是说，这背后的凶手真的是费劲了心机，而且肯定是对谈思允的一切都非常熟悉的人，连她对什么东西过敏都很清楚，从阎煜和萧衍专业的分析来看，可能对钴过敏，谈思允本人都不知道。画室里已经完成的油画的数量，大大小小的一共有一百多幅，上面标注的时间，最早的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p>
从一开始较为简单的风景画到后期的人物，很显然地，谈思允接触油画的时间可能也就是在两到三年的时间。</p>
应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身体慢慢地因为在作画时接触到颜料，产生了过敏性的反应，继而到案发后因为尸检才发现了有重金属慢性中毒的现象。</p>
另外，之前被送去UDC那边化验的谭老爷那包药渣子也已经出来了最后的报告。</p>
除了潇安沅开出的药方子里头的药材，的确是检验出了炭化物的成分。</p>
谈思允这边是用颜料，谭老爷那边则是用闻所未闻的血余炭这种古老的中药材。</p>
严格意义来说，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剧毒之物，但是用在谈思允和谭老爷身上，却是可以让他们身体出现严重伤害的。</p>
这下毒的手法很相似，都没有想要让人突然暴毙，在隐藏的很深的‘毒药’背后，凶手似乎是有意想让中毒者遭受长时间的身体病痛折磨。</p>
费力做这些事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p>
会这么仇视谈思允和谭老爷两个人的，有杀人动机的。</p>
阎煜跟萧衍分析了现有的证据后，一致将怀疑的对象，指向了严夫人、谭战还有刘大超三个人。</p>
为什么是三个人？</p>
刘大超是收了钱被利益驱使的具体的执行人。根据前期的调查，刘大超未婚，但是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孩子的母亲也跟着一起去陪读了，这所有的费用都是刘大超在支付的。在谭家工作那么多年，薪资待遇肯定不差，但是要供两个人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这刘大超平时应该是很需要钱的。</p>
有执行人，肯定就有幕后的策划人了。</p>
严夫人首当其冲，但是光靠她一个人可能设计不出这么多的局。反倒是谭战，他之所以可以成为谭家的掌权人，也是因为他在艺术方面有独到的眼光。谭家之前的实业做的很失败，谭战接手之后，破釜沉舟把连年亏损的老旧产业都卖了，把钱都投入这些年大热的影视娱乐行业，同时，他把谭家祖上积累下来，但是只知道放在庄园里自我欣赏的一些艺术品，全部都流转了起来。阎煜特意让隐思去查了谭战的背景，发现他虽然本科和研究生学的都是商科相关的专业，但是他个人对油画鉴赏是有很高的造诣了。</p>
这就肯定不会是巧合了。</p>
根据现有的证据推理出案情的大概后，阎煜和萧衍连同刑侦队的同僚们开了讨论会。剩余的，就要看谭诗韵和刘大超是不是会配合，讲出实话了。</p>
“这个案子，如果刘大超和谭诗韫不肯松口的话，还真不容易抓到谭战和严夫人的把柄。”</p>
“两个人都有不在场的铁证。”</p>
案发时，一个还在境外，一个在临城的庄园。</p>
至于谭老爷出事的时候，更是有所以参加丧礼的人都可以作为人证，他是由于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才晕倒的。</p>
只是这一晕，人到现在还未醒来，这时间越是往后，这生存的可能性就越低了。</p>
林辉心直口快地说道，“好一对心狠手辣的母子！”</p>
“轻飘飘地就把人给弄没了，谈思允死无全尸，谭老爷估计也没几天了，等他两脚一蹬，谭家所有的财产就基本上收归谭战母子的名下了。”</p>
林辉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之前阎煜就提醒叶队长他们去找律师了解谭老爷现在的遗嘱了。</p>
这得到的结果也挺惊人！</p>
律师虽然有保密的义务，但是现在发生了命案，他虽然不能告诉具体的遗嘱内容，也不能在未经谭老爷授权的情况下把遗嘱公开，但是他跟叶队长透露，就在上个月，谭老爷让他重新拟订了一份遗嘱。</p>
原来的那份，谭战母子只获得很小部分的财产，而现在新的那份，却是他们两位拿大头的。</p>
至此，两人犯罪的动机还用说么？</p>
在谭诗韫母女的这件事上，谭老爷对于家庭的背叛，加上巨额财产的诱惑，严夫人和谭战如果不是这案子的始作俑者，那就真的出了奇了！</p>
***</p>
再次提审谭诗韫之前，叶队长他们决定先审讯刘大超。</p>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p>
虽然刘大超一直拼命否认，但是在叶队长把他儿子的照片拿出来之后，刘叔动摇了。</p>
“刘大超，你也是老来得子，你儿子目前才十岁，如果你去坐牢的话，所得的赃款会被如数追回的，你明白吗？”</p>
“你不要以为已经把钱全部汇出去，就没有问题了。”</p>
“坦白从宽，你现在还有机会。”</p>
“事实摆在面前，我们都知道你没有杀人的动机。”</p>
“你告诉我们，谈思允到底是怎么死的。”</p>
刘大超思量了很久，甚至要求叶队长他们出去，让他一个人在审讯室呆着。</p>
隔着屏幕，阎煜和萧衍也在。</p>
“他会开口的，把这个照片再给他看。”</p>
阎煜从手机里调出两张新的照片。</p>
有些模糊，像是卫星照片拍摄的。</p>
“这是刘大超儿子的今天下课后在家门口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妈和新任男友。”</p>
叶队长两张照片一看，比了个OK的手势。</p>
果然，刘大超看到那个男人一副小白脸吃闲饭的模样，立马就下定了决心。</p>
“我全部都交代。”</p>
叶队长朝着玻璃墙后面递过去一个赞扬的眼神。</p>
太好了！</p>
只要刘大超肯松口交代，案情基本上就破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