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哪一刻是这样的躁郁沙哑。</p>

“留白，”心神被牵引，顾倾禾不自觉朝屋内轻唤了声。</p>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下来。</p>

好半晌，才听到一声沙哑的咳嗽声：“顾姑娘，回去吧……”</p>

透过门扉传来的声音，再没了少年艳艳的轻快感，话里尽是步入暮年的沧桑无力。</p>

仅仅七天，一周的时间不见。</p>

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p>

他在当面疏离她，不再是刻意的躲避。</p>

顾倾禾甚至来不及深想着背后的缘由，就听他又说：“顾姑娘，留白不再是留白，我也不会是他，从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想来姑娘早就知道我忘了事吧，还请离我远些得好，我不是很想见姑娘，也不喜欢姑娘来找我，请回吧。”</p>

他轻咳着，声线虚弱又冷情。</p>

顾倾禾从没想到她和他捡回来的少年，她在异世付出众多情感的少年，有一天会亲手推开她。</p>

冬日里被冷水迎面扑来，都没有他清醒时分说得这句话刺骨。</p>

心渐渐凝住，冻伤，顾倾禾和这个她亲自取名的少年决裂了。</p>

她道：“我明白了，永安郡王。”</p>

她转身朝楼下走去，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声声敲在房内中人的心上。</p>

一步，两步……</p>

走过七个阶梯，再没了动静。</p>

房内，脸颊消瘦见骨的紫衣少年轻轻闭上眼，他呼吸浅浅时有时无，毫无血色的唇被他抿得发白充血。</p>

姑娘的笑颜充斥他灰白黯淡的世界，他睁眼，眼里血红一片。</p>

“卫五，”他轻轻唤道。</p>

门外一直守着他的卫五似有所感，回道：“主子，顾姑娘已经走了，您要吃些东西吗？”</p>

少年抿了抿干燥苍白的唇，连咳了好些声，才缓过来：“去看看她来做什么。”</p>

卫五端着冷透了的咸菜粥，应道：“是，主子。您要是饿了就找老大，他去送顾姑娘和谢阁主了，马上就回。”</p>

屋内没声响。</p>

卫五轻叹了口气，垂着脑袋下楼。</p>

他想念前段时日的主子，会笑会闹，有生气不厌食的主子。</p>

卫临将人送出客栈后，迎面碰上垂头丧气的卫五，伸手拦住他，问道：“去哪？”</p>

卫五丧着脸道：“主子让我去打探打探顾姑娘来做什么。老大你说，主子明明那么在乎顾姑娘，方才为什么要对顾姑娘说那么伤人的话？”</p>

连他都知道那话伤人，更不用说当事人的心情了。</p>

卫临揉了他一把，没什么情绪地安抚道：“好好照顾主子，保护主子才是你要想的。”</p>

卫五不服气道：“关心主子婚姻大事也是我们做属下要操心的！今日好不容易我丢了粒花生引起顾姑娘的注意，他居然把人都推开了！老大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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